為了盡快將冰魄草送回京城,他們選擇了一條更為偏僻卻近捷的古道。
這條路雖少有人行,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車轍,顯然近期有商隊或官驛車馬經(jīng)過。
水淼淼裹緊了身上的素色披風(fēng),指尖依舊帶著未褪的寒意。
她側(cè)頭望向身側(cè)的閆嶼安,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,玄色衣袍在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,眉宇間滿是趕路的急切。
“還有多久能到下一個驛館?”她勒緊韁繩,讓馬與他并行。
閆嶼安抬手看了看天色,沉聲道:“按這個速度,傍晚能到落馬坡的驛館。那里是這條古道上唯一的落腳點(diǎn),我們可以在那里休整一晚,補(bǔ)充些干糧和飲水。”
他頓了頓,轉(zhuǎn)頭看向她,眼中帶著關(guān)切:“你要是累了,我們就先找個地方歇一會兒。”
水淼淼搖了搖頭,摸了摸懷中的冰魄草——軟布包裹下,草葉的瑩光似乎比往日黯淡了幾分。
“我沒事,早點(diǎn)把冰魄草送回去,京城的百姓就能早點(diǎn)得救?!?/p>
她話音剛落,身后傳來一陣馬匹的嘶鳴,一名暗衛(wèi)勒住馬,神色凝重地上前:“世子爺,后面好像有人跟蹤我們?!?/p>
閆嶼安立刻勒停馬匹,回頭望去。
古道盡頭的薄霧中,隱約有幾個黑影一閃而過,很快便消失在樹林里。
“別管他們,繼續(xù)趕路。”
他眼神一沉:“若真是曹明遠(yuǎn)的人,他們不敢輕易動手,只是想摸清我們的行蹤。”
眾人不敢耽擱,加快了趕路的速度。
一路上,那些黑影始終遠(yuǎn)遠(yuǎn)地跟在后面,不遠(yuǎn)不近,像附骨之疽般甩不掉。
直到傍晚時分,落馬坡的驛館出現(xiàn)在視野中,那些黑影才徹底消失在暮色里。
驛館不大,青磚灰瓦,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“迎客驛”牌匾。
掌柜是個滿臉堆笑的中年男人,見眾人到來,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:“客官里面請!上好的客房和熱乎的飯菜都準(zhǔn)備好了!”
他的目光在閆嶼安的玄色錦袍和暗衛(wèi)們腰間的佩劍上掃過,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。
閆瑾脩面沉似水,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,不動聲色地掃視著驛館的每一個角落。
突然,他的視線被角落里的幾個身影吸引住了——那是幾個身著粗布衣裳的漢子,正低著頭默默地喝著酒。
然而,閆瑾脩敏銳地察覺到,這幾個人雖然看似專注于杯中之物,但卻不時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向他們這邊。
這種若有若無的窺視,讓閆瑾脩心生警惕。
他嘴角微揚(yáng),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,然后邁步走向柜臺,朗聲道:“給我們準(zhǔn)備五間上房,再備一桌熱乎的飯菜送到房間里。”
說話間,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;“啪”的一聲放在柜臺上,那錠銀子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
掌柜的眼睛立刻被這錠銀子吸引住了,他滿臉堆笑地應(yīng)道:“好嘞!客官稍等,小的這就去安排!”說罷,他迅速拿起銀子,轉(zhuǎn)身快步走向后廚。
就在掌柜路過那幾個粗布漢子身邊時,他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稍稍停頓了一下,然后飛快地向他們遞了個眼色。
這個細(xì)微的動作沒有逃過閆瑾脩的眼睛,他心中的疑慮愈發(fā)加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