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然一直留著，還疊得這么……工整？
顧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，摸了摸鼻子：“那天……忘了給你。洗過了?！?/p>
洗過了？一張紙巾？林書瑤眨了眨眼，差點笑出來，但心里卻像被羽毛輕輕拂過，泛起一陣奇異的暖流。他這種有點笨拙的認真，莫名地戳中了她。
她接過那張仿佛帶著溫度的紙巾，指尖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，這次兩人都沒有立刻躲開。
顧言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，然后，輕輕地、試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指尖。
林書瑤全身一僵，心跳驟停了一瞬。
他的手掌溫暖而干燥，包裹著她微涼的指尖，動作輕柔得仿佛對待一件珍寶。
走廊里人來人往，但他們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安靜了下來。陽光透過玻璃窗，將兩人牽著手的身影拉長，投在光潔的地板上。
林書瑤沒有抽回手，只是低著頭，臉頰紅得像熟透的番茄，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向上翹起。
顧言也沒有說話，但他收緊的手指，和通樣微微泛紅的耳廓，泄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(nèi)心。
他們就那樣，指尖勾連著，像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，慢慢地、一步步地走在灑記陽光的長廊里。
“咳，”最后還是顧言先清了清嗓子，打破了這令人心跳過速的沉默，但手卻沒有松開，“時間還早，要不要……去三樓的露臺坐坐？那里視野很好?！?/p>
“好呀?！绷謺幮÷暣饝?yīng)，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甜意。
陽光正好，微風不燥，喜歡的人就在身邊，手指還牽在一起。
林書瑤想，這個秋天，大概會是她經(jīng)歷過的最美好的一個季節(jié)。
三樓的露臺寬敞而安靜，幾把白色的陽傘下散落著桌椅。午后的陽光暖融融的，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。
顧言牽著林書瑤的手走到一張靠邊的桌子旁。松開手去拉椅子的瞬間，兩人都感到指尖一空，那溫暖的觸感消失，竟讓人生出一絲淡淡的失落。
他先為她拉開椅子，動作自然l貼。
“謝謝。”林書瑤小聲說，坐下時，裙擺拂過小腿。
顧言在她對面坐下，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小小的圓桌。陽光透過白色陽傘的縫隙，在他柔軟的發(fā)梢上跳躍。
氣氛忽然又變得有些微妙的安靜。剛才在走廊里鼓足勇氣牽起的手，此刻分開后，那點曖昧和緊張又后知后覺地彌漫開來。
林書瑤低頭擺弄著那張被洗得發(fā)軟、疊得整齊的紙巾，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“笑什么？”顧言看著她，眼神溫柔。
“就是覺得……學長你居然把紙巾洗了還留著，好……”她想了想，找到一個詞，“好特別?！?/p>
顧言耳根又有點紅，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頸，坦白道：“當時沒想那么多。只是覺得……是你的東西。”
只是覺得是你的東西。
簡單的一句話，卻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糖，迅速融化，甜意絲絲縷縷地蕩漾開，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林書瑤的心跳又漏了一拍。她抬起眼，勇敢地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