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嫣端起一碗稠一點的米粥,來到少年面前,她半蹲著身子,將那碗米粥遞到少年面前,“喝吧?!?/p>
她頓了頓,“我是怕你死在家里,快過年了晦氣?!?/p>
“到時候街坊鄰居不知道要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?!?/p>
少年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望著她,那有些干裂的唇動了動,“嫂子,我不餓,你喝吧?!?/p>
不餓?
這分明是怕里面有毒。
林嫣抬起碗來,當(dāng)著少年的面喝了一口,隨后,將碗遞到少年身側(cè),“熱乎著呢,喝吧。”
見少年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有些迷茫的望著她,她不多做解釋,將那碗粥放置在少年身側(cè)的稻草處,放穩(wěn)后,她回到了飯桌上。
林嫣捧著那碗稀一點的粥,喝了下去,沒多久,這碗粥就喝見了底。
一碗熱乎乎的粥下肚后,她才覺得身上好受了些。
現(xiàn)在家里沒有別的糧食了,必須得想辦法弄點吃的,要不然她跟陸乘淵根本無法熬過這個冬天。
為今之計只能是去山上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。
林嫣收拾好碗筷后,看向蜷縮在稻草上清瘦虛弱的少年,“我去山上轉(zhuǎn)轉(zhuǎn),你喝完粥將碗放在那就行,我回來洗?!?/p>
說完,她從屋子里找了一個草編的背簍,找了一把鐮刀丟在背簍里,隨后起身離開。
等林嫣的背影消失在陸乘淵的視線中后,他漆黑的眸徐徐落在那碗粥上。
雖說那惡女人也喝了一口粥,會不會她事先,或者離開后服下解藥?
陸乘淵強(qiáng)撐著渾身疲憊酸痛的身體,從稻草處爬起來,站起身來,一瘸一拐的找到了一個小一點的碗。
他那滿是凍瘡的手將這大一點碗中的米粥倒入小碗中,隨后,拖著血跡斑斑的身體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院子里。
院子內(nèi)冷風(fēng)蕭瑟,凍得他干咳起來。
少年將那只放著一點米粥的小碗放入院子中,用一根粗一些的樹枝扎到土里去。
如今寒冬臘月,這院子里的土被凍得很硬,粗木枝需要削尖了頭,并且用大力,才能扎進(jìn)去。
等扎進(jìn)去后,少年那張病態(tài)蒼白的俊顏已經(jīng)被凍得泛紅,他雙手搓了搓,放在唇邊哈出一點點熱氣,重重的搓著滿是凍瘡的手,這才覺得暖和了些。
隨后,他在木頭上拴上了一根粗一點的長長的線,又在小碗的最上面支上了一塊大的竹條編制成的竹筐。
這樣,一個簡單的捕獵裝置就做好了。
少年牽著線的一頭,艱難起身,一瘸一拐的躲在不遠(yuǎn)處。
他那雙漆黑如冰的眸子靜靜的盯著竹筐下面。
等了好一會,終于,一只拍打著翅膀的麻雀飛著來到了竹筐底下,啄著碗里的米粥。
少年狹長漆黑的眸子微微瞇起,看準(zhǔn)時機(jī),手上用力——
就這樣,木頭樹枝被拽斷,竹筐倒下來,將麻雀扣在了里面。
他一瘸一拐的起身,上前,將手小心翼翼的伸到了竹筐里面,將里面的麻雀抓入手中,在不斷掙扎的麻雀纖細(xì)的腿上綁上了一根纖細(xì)的繩子。
少年將麻雀拴在屋子里的桌腿處,漆黑的眸緊盯著這只麻雀。
麻雀撲騰著翅膀原本想逃脫出去,可幾次振翅想要飛走都會被細(xì)繩子拽回來后,掙扎的筋疲力竭了也就索性不再掙扎,變得安分了一些。
少年等了一會,見這只麻雀吃了米粥后,并沒有別的問題,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