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才和程景遇認(rèn)識了幾天。
“好啊,祝你一路順風(fēng)?!?/p>
“你我目的都是江南,會再見的?!?/p>
朱氏和溫嬌嬌抱著柴火回來時(shí),只見溫昭昭一個人坐在地上,木著小臉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樹上拴著兩匹馬,程景遇和他的手下都消失不見。
鍋里熱氣滾滾,將鍋蓋頂了起來,溫昭昭驚呼一聲,“姐,鍋沸了!”
溫昭昭恍然回神,壓下心中酸澀,慌亂地往身后藏著什么東西。
饒是她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,朱氏還是看到少女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。
她以為溫昭昭對程景遇
“程公子走了,不舍得了?”
溫昭昭意識到母親誤會了,她搖頭解釋。
“不是。”
“那在藏什么?”朱氏說著去抓溫昭昭的袖子,她對程景遇有芥蒂,遇到長安城的事情,總會有些失態(tài)。
瞞不過去,溫昭昭輕輕嘆了口氣,將身后的東西交出來。
不是稀罕物件,一個款式略顯老舊的素銀鐲子。
但鐲子上掛了一個小鈴鐺,和溫昭昭素銀簪子上的鈴鐺如出一轍。
“程景遇說,期待咱們回到長安的那天。”
朱氏握著鐲子,身子輕輕顫抖著,厚重的帽子遮住她的臉色,溫昭昭無法窺破她的內(nèi)心。
少女的聲音還回蕩在空蕩的山林中。
朱氏伸手攥著溫昭昭的胳膊,溫昭昭吃痛往后躲了一下,她陡然清醒,松了幾分力道,“他還說什么了?”
男人站在樹下,還是那副溫潤的模樣,但說出來的話冰涼不帶溫度。
“溫昭昭,我?guī)湍闶且驗(yàn)槟阌欣脙r(jià)值?!?/p>
“我知道?!?/p>
溫昭昭不是十幾歲做白日夢的小孩了,成年人的眼中利益至上,無人會對她無緣無故的好。
和前世裴鈺看中了她的能力,所以肯給她機(jī)會一樣,程景遇也有自己的目的。
“你爹是陛下眼前的紅人,我暫時(shí)動不了他,但是你可以,我已經(jīng)和你說過很多次了,你不信我?!?/p>
他離開長安時(shí)實(shí)在狼狽,狼狽到算得上落荒而逃,手下勢力被老皇帝清理干凈到所剩無幾。
溫昭昭想扳倒溫倦,勢必要進(jìn)入長安城,攪進(jìn)復(fù)雜的權(quán)力漩渦。
但,少女并沒有滿口答應(yīng),反而帶了試探,“我娘不讓我去長安?!?/p>
“你娘也得去長安?!?/p>
程景遇將素銀鐲子扔給溫昭昭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男人頎長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之中,清洌的聲音回蕩在山林中。
“有事去程氏商行找我,只要有程氏商行的地方,都能給我送消息。”
“沒什么,就給了我一個鐲子。”
溫昭昭說著,低頭去看鍋中的雞湯,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娘親,你能和我說說,你為什么不想去長安嗎?”
她一定得去長安,必須要和朱氏挑明白。
雞湯燉得油亮鮮美,溫昭昭給母女三人一人盛了一碗,剩下的收到空間里,等著趕路不便做飯的時(shí)候再喝。
朱氏聞言,神色嚴(yán)肅,她的目光落在遠(yuǎn)處的積雪之上,眼圈猩紅。
“因?yàn)?,我是被趕出長安城的。落荒而逃,狼狽至極?!?/p>
溫昭昭不解地看著朱氏,“那更應(yīng)該回去,不是嗎?”
朱氏嘆了口氣,并不抱希望,“報(bào)仇沒有那么容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