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回朝后沒幾日,老皇帝突然下令讓大皇子押送糧草去北方一帶,還給了他一個副將軍的名號,讓他輔助毛將軍將匈奴打退回去。
陳暄在冬日已經(jīng)幾次上奏,好歹從戶部手中撥了些糧草和棉衣過去,這才勉強(qiáng)支撐起了北方一帶的防守。
毛將軍與他是好友,也常通信來往,言語間滿是無奈。
此次收到皇帝的詔令,陳暄立刻寫了封信派人快馬加鞭傳給他,生怕他突然收到這無厘頭的詔令怒火上頭就把大皇子得罪了。
大皇子此人,并不如他表面上展現(xiàn)出來的那么簡單。
他難免有些擔(dān)憂。
陳庭風(fēng)在一旁喝著茶,見陳暄愁眉不展,淡淡道:“父親不必多慮,他掀不起什么風(fēng)浪來。”
陳暄看著自己這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兒子,皺眉道:“此事你插手了?”
陳庭風(fēng)搖搖頭:“插不了手?!?/p>
“那你如何讓我不憂愁?”
陳庭風(fēng)放下茶,直視陳暄:“因?yàn)?,我的手上,有大皇子的把柄?!?/p>
陳暄陡然起身,盯著他看了兩秒,又迅速環(huán)顧四周,讓心腹立刻把門關(guān)上。
他壓低了聲音問:“什么時候的事?你連你老子都瞞著?”
陳庭風(fēng)上前按著陳暄的肩膀讓他坐下,又給他倒了杯茶示意他消消氣:“不是不告訴父親,只是這件事,越少人知道越好?!?/p>
陳暄定定地看著他,陳庭風(fēng)也毫不畏懼地對視回去,半晌陳暄頭疼似的揉了揉腦袋:“我是越發(fā)看不懂你要做什么了,但是少川,我需得警醒你一句,你自小多智近妖,做事都自有章法,就連朋友也是挑著天皇貴胄相交,這本沒什么,但是,你有時卻太過自我了?!?/p>
“太過聰明自我,自以為萬事皆在掌握之中,可萬一有一日你發(fā)現(xiàn)某件事脫離了你的掌控,你又會如何?”
陳庭風(fēng)淡淡垂眸,片刻后,笑了一聲:“獵人捕獵,自會布下天羅地網(wǎng),如何會讓獵物脫離掌控?”
“能讓已經(jīng)在手中的獵物逃走了,那是他本事不夠,而我,”茶杯被他放下,落在桌上啪嗒一聲響,“我不會是那樣的廢物?!?/p>
陳暄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完全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(jìn)去,他打小順風(fēng)順?biāo)L大,沒受過一絲委屈,陳暄看著陳庭風(fēng)離去的背影,忍不住嘆了一聲。
太過張狂早晚會陰溝里翻船!陳暄心想,若真有什么事鬧出來挫挫這小子的銳氣也好,否則再接下去,他得連自己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!
邊境的糧草一啟程,雖多了大皇子這個變數(shù),但朝中的人還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氣。
毛將軍不止一次讓人快馬加鞭送信來說糧草衣物不夠,將士們都要凍死在那兒了,再不撥款,就別怪他私自回京大鬧朝堂!
老皇帝對于這雪花一般堆積在他案頭的奏折熟視無睹,整日里不是忙著哄大病初愈的李貴嬪,就是帶著小皇子花園里玩耍,看得一眾老臣連連搖頭。
所幸大皇子回京,二人不知私談了些什么,這糧草總算是運(yùn)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