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癱軟在地,淚如雨下,抓著沈修霖的衣擺哭喊:“快去救阿黎姐姐!快去??!”
沈修霖臉色極其難看,胸膛劇烈起伏。
他的語氣斬釘截鐵,帶著一種近乎強(qiáng)硬的自信,“阿黎會(huì)沒事的。賊人既要利用她出城,短時(shí)間內(nèi)必不敢傷她性命!”
“調(diào)集巡防營,立刻封鎖所有城門,快!”
他提著刀,正打算上前,就聽見江然極其痛苦又嬌弱的呻吟。
“唔太子哥哥”
只見江然跌坐在地,一手捂著腳踝,淚珠掛在長長的睫毛上,臉色蒼白如紙,顯得無比脆弱可憐。
“我的腳好痛好像斷了一樣”
她嘗試著想站起來,卻又一次無力地軟倒,伸出沾著灰塵和淚痕的手,無助地望著沈修霖。
又說:“不過太子哥哥不必管我,快些去救姐姐吧!”
沈修霖卻已經(jīng)下意識(shí)地快步走了過去。
他蹲下身,查看江然的傷勢,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心疼和責(zé)備:“我馬上帶你去找太醫(yī)!”
完全忘了他剛才還想要去救江九黎。
江然順勢靠向他,抽噎著,話語里充滿了自責(zé)和深明大義。
“我沒事的太子哥哥不用管我,快去救姐姐要緊都是我沒用,才會(huì)被抓住,還連累姐姐替我,替我受了這份罪”
她哭得肩膀顫抖,傷心欲絕,“若是姐姐有什么不測,我、我此生難安”
江然的話如柔軟的枷鎖,牢牢絆住了沈修霖的腳步。
她楚楚可憐的淚顏,也徹底沖淡了沈修霖對江九黎的擔(dān)憂和應(yīng)該救人的緊迫感。
沈修霖打橫將江然小心翼翼地抱起,走向候在一旁的馬車,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。
“別怕,我先送你回去治傷。阿黎那邊,我自有安排,絕不會(huì)讓她有事?!?/p>
部署已下,救江九黎只是時(shí)間問題,而此刻,更需要他的是懷中柔弱無助、因他而受驚受傷的阿然。
安平面色詫異,難以置信的看著沈修霖,“皇兄,阿黎姐姐她”
可沈修霖早已抱著江然登上馬車,車簾落下,隔絕了外界。
江九黎趴在馬背上,劇烈的顛簸讓她頭暈眼花。
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簪子,觀察著周圍的情況。
馬兒跑得快,無人敢靠近。
如果跳馬離開,必定要受傷。
可她也不能被擄走,不然不光是受傷,她的清譽(yù)也要被毀,世人的吐沫星子也要將她淹死!
不管是何原因,江九黎都要盡快的逃離此人!
她看準(zhǔn)一個(gè)時(shí)機(jī),正打算扎了男人的腿,跳馬逃跑時(shí),一支黑羽破空而來。
咻!
命中馬背上的男子,巨大的力道將他摜下馬。
但這也驚嚇到了馬兒,讓其更加失控地狂奔起來。
江九黎看了一眼地上的賊人,試圖穩(wěn)住身形,拉住韁繩控制馬兒。
這時(shí),一道黑影如張開翅膀的鷹隼,從天而降,拉緊韁繩的同時(shí),也將她攔腰抱起來,坐好在馬背上。
整個(gè)過程不過瞬息。
江九黎掙扎著轉(zhuǎn)眸,就見到身后的人,是裴梟!
他一身墨青長袍,身形高大挺拔,面容冷峻,眼神銳利如刀,周身還帶著未散的殺氣。
掃了一眼發(fā)髻散亂,狼狽的江九黎,裴梟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
他單手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斗篷,兜頭將寬大的斗篷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地裹在她身上,隔絕了雜亂和恐懼的冰冷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