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謙猛地推開書房門,急匆匆地沖到庭院之中。
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猛地一沉,血液幾乎瞬間冰冷。
只見自家寬敞的前院里,黑壓壓地站滿了身披玄甲,面覆寒霜的士卒。
他們?nèi)缤聊匿撹F叢林,將他連同整個府邸的核心區(qū)域圍得水泄不通。
那股百戰(zhàn)精銳特有的凜冽殺氣彌漫開來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府中那些平日里對付毛賊還算麻利的下人和家丁,此刻早已嚇得魂不附體,縮在一旁瑟瑟發(fā)抖,連大氣都不敢喘,根本不堪一擊。
而更讓周秉謙瞳孔驟縮的是,縱馬立于隊伍最前方,那個一臉玩味笑容的玄衣青年,不是姜塵又是誰?!
在姜塵身側(cè),一名身著素衣,容貌清麗的女子正死死地盯著他。
那目光中的刻骨仇恨幾乎要化為實質(zhì),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與心悸,但一時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。
周秉謙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,選擇忽略那女子,將所有的怒火和指責(zé)都對準了姜塵。
他伸手指著姜塵,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一絲恐懼,手指都在微微顫抖,聲音卻努力維持著朝廷大員的威嚴。
“姜塵!你,你好大的狗膽!竟敢私自調(diào)動兵馬,圍困朝廷命官府?。∧阆敫墒裁??你要造反嗎?!是誰給你的膽子!”
姜塵面對這疾言厲色的指控,只是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,仿佛聽到了什么煩人的噪音。
他語氣平淡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。
“周侍郎,不必給我扣什么造反的大帽子,沒用?!?/p>
他甩了甩手指,目光驟然變得銳利,如同鷹隼鎖定了獵物。
“現(xiàn)在,我是大理寺主事,而你,是林家舊案的重要疑犯,我今天來,就是要抓你回去過堂?!?/p>
他頓了頓,臉上漏出玩味的笑容,隨即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。
“區(qū)別只在于,你是選擇現(xiàn)在自己體面地跟我走,還是……”
他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煞氣騰騰的北涼士卒。
“讓我這幫兄弟,請你走,我好言在先,他們都是粗人,下手可沒輕沒重的,萬一不小心讓周侍郎的折胳膊斷腿的,或者嚇壞了府上女眷,那就只能說聲不好意思了?!?/p>
“你……!”
周秉謙聞言氣得渾身發(fā)抖,臉色鐵青。
但他畢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貍,極致的憤怒之后,理智迅速回籠。
他意識到此刻硬抗絕對吃虧,目光閃爍間,迅速給侍立在一旁,同樣面無人色的管家使了個極其隱晦的眼色。
那管家跟隨他多年,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悄無聲息地向后退去。
周秉謙見管家領(lǐng)會,心中稍定,立刻換上一副大義凜然,蒙受冤屈的忠臣模樣,對著姜塵冷哼一聲。
“哼!本官行事,向來光明磊落,上無愧于天,下無愧于地!隨你走一遭又如何?清者自清!本官倒要看看,你這黃口小兒,能耍出什么花樣來污蔑本官!”
姜塵將他與管家之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,卻渾不在意,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。
他懶得再多費唇舌,隨意地一揮手,對身旁士卒下令。
“行了,都別愣著了,請周大人回去吧?!?/p>
命令一下,兩名如狼似虎的北境銳卒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扶住了周秉謙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