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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1章 洞中寒冬 (第1頁)

第一場雪,在呼嘯的北風中悄然而至。起初是細碎的雪粒,打在洞口的藤蔓上沙沙作響,很快便化作了鵝毛大雪,紛紛揚揚,將連綿的群山染成一片死寂的純白。

嚴冬,正式降臨了。

山洞里的溫度驟降,盡管張偉早已用泥巴和石塊仔細封堵了除通風口外的所有縫隙,刺骨的寒意依舊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來。洞口那道簡陋的柵欄門上掛滿了冰凌,洞壁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。

生存的挑戰(zhàn),瞬間提升到了地獄級別。

保暖成了首要的生死問題。儲存的干柴消耗得飛快,張偉必須冒著風雪外出尋找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——枯死的樹木、裸露的樹根、甚至深埋雪下的干草。每一次外出都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。寒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,積雪沒過膝蓋,每一步都異常艱難。他必須用柴刀劈開冰層,才能挖到一點可憐的燃料。手指和腳趾很快凍得麻木失去知覺,稍有不慎就可能凍傷甚至失溫。

洞內,那堆小小的篝火成了生命的核心。張偉和李老爹幾乎日夜不離火堆,將能裹在身上的所有東西——獸皮、干草、破布——都裹緊,蜷縮在一起,依靠彼此的體溫和那點微弱的熱量苦苦支撐。李老爹的身體在嚴寒中更加不堪,咳嗽加劇,整日昏昏沉沉,瑟瑟發(fā)抖。張偉將最好的位置和最多的獸皮讓給他,自己則盡量靠近洞口,承擔起添柴和警戒的任務。

食物危機日益嚴峻。換來的那點雜糧必須摻上大量的野菜根和樹皮粉,熬成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糊糊,才能勉強維持兩人不被餓死。肉干早已吃完,狩獵變得幾乎不可能。大雪覆蓋了山林,動物要么冬眠,要么蹤跡難尋。張偉設置的那些陷阱,常常一連幾天空空如也。饑餓像一條毒蛇,日夜啃噬著他們的胃和意志。

水源也成了問題。洞內的山泉在洞口結了一層厚厚的冰,取水需要費力地砸開冰層,每次只能舀到一點點冰水。

孤獨和絕望,是比嚴寒和饑餓更可怕的敵人。洞外是白茫茫一片死寂的世界,除了風雪的咆哮,聽不到任何生命的聲音。洞內是搖曳的火光、李老爹壓抑的咳嗽聲和兩人沉重的呼吸聲。時間仿佛凝固了,每一天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。張偉常常望著洞外無盡的雪白,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虛無和茫然。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盡頭,不知道春天是否還會到來。

內心獨白(冰封的絕望):

能熬過去嗎?會不會就悄無聲息地凍死、餓死在這里?

然而,求生的本能支撐著他們。張偉像一頭被困在冰原上的幼獸,用盡一切辦法掙扎。

他更加精細地規(guī)劃柴火的使用,只在最冷的時候才讓火堆燒得旺一些。他將雪塊放在火邊融化成水,節(jié)省體力。他冒險擴大搜索范圍,在背風的山坳里尋找可能殘存的干枯漿果或草籽。他甚至嘗試挖掘被雪埋住的鼠洞,希望能找到一點過冬的存糧,但大多一無所獲。

李老爹在清醒的時候,會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給張偉講一些他年輕時聽過的、關于如何在山中過冬的土法子,比如哪種樹皮的內層可以嚼來充饑,哪種動物的糞便可以短暫燃燒取暖。這些零碎的知識,在絕境中顯得彌足珍貴。

最艱難的時刻,發(fā)生在一次暴風雪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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