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沉舟坐在醫(yī)院走廊的長椅上，指尖劃過手機(jī)屏幕上的公司報表，眉頭擰成個結(jié)。趙峰雖然死了，但他在公司里埋下的那些曾策反的“釘子”還沒拔干凈——這幾天總有人借著“悼念趙峰”的由頭煽風(fēng)點(diǎn)火，暗地里攪得部門人心惶惶。
“張助理。”他撥通電話，聲音冷得像結(jié)了冰，“把技術(shù)部那幾個帶頭鬧事的，還有明里暗里替趙峰說話的人，全給我開了?！?/p>
電話那頭的張助理愣了一下：“厲總，他們八九個人呢，一下子開八九個核心技術(shù)崗，會不會影響某些項目進(jìn)度？”
“影響？”厲沉舟扯了扯嘴角，“留著他們在公司里搞內(nèi)耗，才是真的影響?！彼D了頓，語氣不容置疑，“下午之前必須處理完，讓他們簽了離職協(xié)議就走人，別給我留任何麻煩?！?/p>
“是。”張助理不敢再多問，趕緊應(yīng)下。
厲沉舟掛了電話，又給蘇晚打了過去。
“幫個忙?！?/p>
“你說?！碧K晚的聲音帶著點(diǎn)鍵盤敲擊聲，應(yīng)該正在處理文件。
“我這邊開了幾個技術(shù)崗的人，你公司有沒有懂行的閑雜人員？借我用幾天，先把位置頂上?！彼f得直白，“薪資我這邊出，按你們公司的三倍算。”
蘇晚那邊沉默了幾秒，隨即笑了：“你倒是會占便宜。我們技術(shù)部剛接完一個大項目，確實有幾個老手暫時空著，不過可不是什么‘閑雜人員’，都是能獨(dú)當(dāng)一面的?！?/p>
“那就再好不過?！眳柍林鬯闪丝跉猓白屗麄儸F(xiàn)在就過來，張助理會對接。”
“行。”蘇晚爽快應(yīng)下，又多問了句，“肖瑤那邊……還好嗎？”
“還那樣?！眳柍林劭戳搜鄄》块T，“沒再鬧，就是不愛說話?！?/p>
“等處理完公司的事，你多陪陪她。”蘇晚的聲音軟了點(diǎn)，“記憶這東西急不來。”
掛了電話，厲沉舟靠在椅背上，望著天花板。公司這攤事必須快刀斬亂麻，林淵還在暗處盯著，他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可乘之機(jī)。
下午三點(diǎn)，張助理發(fā)來消息：“厲總，人都清走了，蘇晚那邊派了八個技術(shù)人員過來，正在熟悉工作流程，都是高手，上手很快?！?/p>
厲沉舟回了個“好”字，心里那塊石頭落了一半。他起身往病房走，剛到門口，就聽見里面?zhèn)鱽硇が幍穆曇簦茌p，但沒那么虛弱，比前幾天清晰多了：“這蘋果……削得真丑?！?/p>
他推門進(jìn)去，看見肖瑤正盯著桌上那盤削得坑坑洼洼的蘋果，嘴角似乎帶著點(diǎn)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厲沉舟的心跳噗通噗通，很激動，覺得肖瑤心開始平靜了，能觀察周邊事物了，于是走過去拿起一塊：“嫌丑？那我再削一個。”
肖瑤沒說話，只是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，蘋果的清甜在空氣里漫開。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臉上，那層緊繃的疏離好像淡了點(diǎn)，像化了的冰。
厲沉舟突然覺得，不管是公司的爛攤子，還是林淵的陰招，只要能讓她慢慢好起來，這些問題都不算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