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深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胤祚:“祚兒,你來說,怎么回事?”
胤祚將方才對平妃說的話,又清晰冷靜地重復(fù)了一遍,末了,重重磕了一個頭:“皇阿瑪明鑒!兒臣絕無謀害兄長之心,更未曾見過、擁有過此等物件!此事必有蹊蹺,懇請皇阿瑪徹查,還兒臣清白!”
玄燁沉默著,手指摩挲著那個錦囊,眼神晦暗不明。
他看著胤祚清澈而堅定的目光,又瞥了一眼地上“昏迷”卻眼皮微動的太子,以及跪在一旁、眼神閃爍的平妃,心中已然明了了大半。
這宮里的魑魅魍魎,終究是按捺不住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胸中的怒意,沉聲道:“梁九功!”
“奴才在!”
“將毓慶宮今日當值的所有太監(jiān)宮女,以及最先發(fā)現(xiàn)太子暈倒、來回話的人,全部帶去慎刑司,分開嚴加審問!朕倒要看看,是誰在搞鬼!”
“嗻!”
玄燁又對劉太醫(yī)道:“仔細診治太子,查明暈厥的真正原因。這個錦囊,也給朕查清楚,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!”
“臣遵旨。”
最后,他看向胤祚,語氣放緩了些:“你先回去,沒有朕的吩咐,不必再來毓慶宮?!?/p>
“兒臣……遵旨?!必缝裨俅芜凳祝酒鹕?。
他能感覺到背后那些或同情、或懷疑、或幸災(zāi)樂禍的目光。他沒有回頭,挺直了尚且單薄的身軀,一步一步,沉穩(wěn)地走出了這片是非之地。
回到永壽宮,楚言早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見他安然回來,才松了口氣。聽胤祚說完經(jīng)過,楚言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卻又后怕不已。
“好狠毒的心腸!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!”她緊緊握住兒子的手,聲音帶著顫意,“若不是你應(yīng)對得當,若不是皇上……心中尚有明斷……”
她不敢想象,若玄燁有一絲偏信,等待胤祚的會是什么。
“額娘,兒臣行得正,坐得直,不怕他們構(gòu)陷?!必缝穹催^來安慰母親,只是那緊抿的嘴唇和眼底尚未完全褪去的驚悸,泄露了他內(nèi)心的不平靜。
他再沉穩(wěn),也還是個孩子,第一次直面如此險惡的用心。
這一晚,永壽宮燈火通明,無人安眠。
而紫禁城的另一角,慎刑司的審訊,也在一片晦暗中進行著。
構(gòu)陷的序幕已然拉開,這深宮之中的斗爭,從此不再是暗流涌動,而是擺到了明面之上,變得更加殘酷和直接。
慎刑司的審訊連夜進行,紫禁城的夜色被一種無形的緊張氛圍籠罩。chapter_();
永壽宮內(nèi),楚言一夜未眠,守著同樣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胤祚。燭火搖曳,映著母子二人凝重不安的面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