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憫跟元始、老子又敲定了幾句分家的細節(jié),殿外就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
通天拍著身上的灰塵,蔫頭耷腦地走了進來,暗紅色道袍上還沾著幾根草屑,臉頰旁的發(fā)絲也亂了,眼神里滿是沒散的委屈,連走路都沒了往日的勁兒
姚憫瞥了他一眼,指尖隨意一彈,一道淡白色的靈光就落在通天身上,凈身咒瞬間掃去了他身上的塵土草屑
通天低頭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道袍,眼睛瞬間亮了亮,剛才被扔出去的委屈一掃而空,心里偷偷琢磨
【憫兒還是愛我的!】
他卻沒看見,姚憫悄悄往后退了半步,指尖捻了捻袖口
她哪是心疼,分明是怕這家伙待會兒激動撲過來,臟了自己剛換的素色衣袍
“分家的事,用不了半天就得傳遍三界”
姚憫收回手,走到玉案旁,接過元始遞來的茶盞,指尖捏著溫潤的白瓷杯沿,茶霧氤氳著她的眉眼
“你們先做準(zhǔn)備,咱們這出戲,得演得像模像樣?!?/p>
她抿了口熱茶,茶香清潤回甘,心里忍不住感慨
【還是元始師妹的茶合口味,要是換了老子那碗比藥還苦的茶,我多半得強忍著才不吐出來】
老子和通天齊齊頷首
通天率先動了,周身靈光一閃,原本的女兒身瞬間變回挺拔的男兒模樣,玄色道袍下擺掃過玉階,帶起一陣輕風(fēng)
元始也搖身一變,衣袂微動間,清冷的女兒態(tài)褪去,換回青灰色道袍的男兒身,只是眉宇間的淡漠,比往常更甚了幾分
姚憫見狀,指尖在眉心一點,周身的氣息瞬間隱匿不見,像融在了殿內(nèi)的光影里,悄悄退到玉柱后,準(zhǔn)備看戲
三清對視一眼,都深吸了口氣——戲,要開場了
“二哥,你這‘闡教’講究‘順天應(yīng)人’,未免太過刻板!”
通天率先開口,手掌“啪”地拍在玉案上,震得杯盞都晃了晃,眉峰擰成疙瘩,聲音拔高了幾分,眼底卻刻意壓著點假裝的怒意
“我碧游宮‘有教無類’,難道還錯了不成?”
元始指尖叩了叩玉案,清冷的聲音里帶著點刻意的疏離
“三弟此言差矣。修仙問道,當(dāng)擇根骨清正者傳之,若什么阿貓阿狗都收入門下,豈不是亂了道統(tǒng)?”
這話剛出口,元始自己先頓了頓,眼尾不易察覺地抽了抽
他現(xiàn)在對通天的教義沒有異議,卻也不會說“阿貓阿狗”這般話,心里暗忖
【這戲可真難演】
老子在旁捻著拂塵,眉頭微蹙,語氣帶著點“恨鐵不成鋼”的無奈
“你二人皆有偏頗。道之一字,當(dāng)順其自然,三弟太過隨性,二弟又太過嚴(yán)苛,長此以往,恐生嫌隙啊。”
“大哥這話我就不愛聽了!”
通天猛地站起身,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,語氣更沖了
“我收弟子,憑的是心性,不是根骨!眾生皆有一線生機,二哥就是眼界太窄!”
“胡言!”
元始也跟著起身,玉如意在掌心捏得發(fā)緊,臉色沉了沉chapter_();
“道統(tǒng)有序,豈能隨意更改?你這般固執(zhí),日后必釀大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