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宸的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。
溫如玉和兮玖玖面面相覷,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,平日里的白宸太過冷靜,就仿佛一塊沒有感情的木頭一般,哪怕面對生死存亡之際都難得皺一皺眉,更何況展露出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。
相視良久,白宸一步步走向那位禮儀老師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沉重而緩慢。
最終,他在她面前停下,雙膝一彎,緩緩跪了下去。
他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要聽不清:“您還活著…真是太好了?!?/p>
話音落下,他的身體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,直直向前傾倒,昏睡在姬予鹿的懷里。
“小宸?”溫如玉和兮玖玖見狀皆是一驚,連忙上前查看。
“他沒事…”姬予鹿輕輕撫摸著白宸那漆黑的長發(fā),翠綠色宛若實質(zhì)的靈力波動靜靜地將之包裹起來,眸中滿是復(fù)雜的神色。
她低聲開口,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:“這孩子…只是太累了?!?/p>
溫如玉和兮玖玖對視一眼,皆看到對方眼中各異的神色,兮玖玖沉吟片刻,有些遲疑地問道,“姬老師,能否冒昧地問一下,您為何會認(rèn)識小宸?”
“小宸…”姬予鹿的目光有些迷離起來,這個稱呼似乎讓她陷入了深深的回憶里。
庭院內(nèi)的銅鈴依舊在風(fēng)中輕響,仿佛在為這段塵封的往事低吟。皇城的輝煌與威嚴(yán)這一刻顯得如此遙遠(yuǎn),唯有那昏睡的身影和顫抖的聲音,將所有人的思緒拉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。
“八年前,隱月出重金聘請我做一個小孩的禮儀老師,他們提出的要求十分不尋常:把他變成一個正常人類。
“我本以為會是一個性格十分淘氣的小孩,長輩拿他沒辦法,又舍不得教育,這才許以重金交給禮儀老師。當(dāng)時,我已然做好面對刺頭的準(zhǔn)備,可他們帶過來的,卻是一個渾身上下布滿刑傷,一腳踩出一個染血腳印的小孩。
“那時,他才七歲。
“他走得很慢,步履很沉重,赤裸的小腳上既有流著血的新鮮傷痕,也有結(jié)痂的疤痕。他明顯是剛被一盆水強行澆醒的模樣,被牙齒咬破的下唇不停地滴血,混合著水流順著臉頰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