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老者與白宸久戰(zhàn)不下,心知今日難以擊殺溫如玉,便身形化作血光迅速離開。
白宸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道血光消失的方向,并未起身追擊。
一位八重天的存在若一心遁走,即便自己能將其勉強留下,也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。
在此地糾纏死斗,絕非明智之舉。
絕念長刀悄然化作手環(huán)回到手腕上,他轉(zhuǎn)身看向氣息尚未完全平復、白衣染血的溫如玉。
“傷勢如何?”
溫如玉深吸一口氣,壓下體內(nèi)翻涌的氣血,搖了搖頭。
他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帶著疲憊的苦笑,隨即看向白宸,眼神中充滿了由衷的感激。
“所幸你們來得及時?!彼D了頓,語氣轉(zhuǎn)為凝重,“這些天劍宗的人在此地徘徊已久,似乎在尋找某物。我無意中與他們遭遇,便被那黑袍老者與其操控的傀儡獸纏上,苦戰(zhàn)至今?!?/p>
白宸聞言,目光微凝,直接切入關(guān)鍵,“他們在此尋找何物?那黑袍老者,并非純粹人族吧?”
溫如玉點了點頭,神色愈發(fā)嚴肅,“我所獲線索也有限。他們行事極為隱秘,但多次提及‘龍血祭壇’與‘鑰匙’。至于那老者……”
他回想起對方那鱗片密布的手臂與沖天的妖氣,沉聲道,“他氣息混雜,雖以人族形貌示人,但本源更近于大妖,恐怕是半人半妖之體,或者……是修煉了某種吞噬妖血以增功力的禁忌邪法?!?/p>
他頓了頓,看向白宸和走過來的江子徹,“此地不宜久留。那老者雖退去,但難保不會卷土重來,或引來更多同伙?!?/p>
“看來,他們尋找的東西,和我們接下來的目標,恐怕是同一個?!卑族穼⑾惹八玫墨F皮地圖展開,指向中心的龍血祭壇,“路上細說?!?/p>
三人當即動身,化作三道流光,朝著與老者遁走方向一致的另一側(cè)山脈疾行。
途中,白宸將此前遭遇天劍宗伏擊、獲得地圖與令牌之事,以及關(guān)于龍血祭壇的猜測,簡明扼要地告知了溫如玉。
“果然如此?!睖厝缬裱壑虚W過恍然之色,“我此前便隱約察覺,這天劍宗看似正道,行事卻透著一股邪性。那龍首令牌既是身份憑證,又是追蹤印記,便是他們控制門下核心弟子,或者說,監(jiān)控這些弟子的手段?!?/p>
“不止是監(jiān)控,”江子徹插言道,指尖縈繞著一絲寒氣,仿佛在模擬那令牌中的結(jié)構(gòu),“那令牌核心封禁的龍屬兇魂極其暴戾,若持有者身死或叛逃,這兇魂恐怕立刻就會反噬,或者將死前的景象傳遞回去。如此一來,既能滅口,也能追兇?!?/p>
白宸頷首,補充了最關(guān)鍵的一點,“他們?nèi)绱思鼻械叵胍玫侥敲栋到皤F丹,結(jié)合地圖上的‘啟門之鑰’……看來,那龍血祭壇需要特定的‘鑰匙’才能開啟,而這獸丹,恐怕就是關(guān)鍵之一。”
線索如同散落的珠子,被逐漸串聯(lián)起來。
一個圍繞著龍血祭壇、由天劍宗暗中推動的龐大圖謀,正緩緩浮出水面。
白宸依照獸皮地圖的指引,走在最前,朝著龍血祭壇的方向穩(wěn)步深入。
越是向內(nèi)行進,周遭的環(huán)境便越發(fā)顯得死寂無聲。
腳下的土壤呈現(xiàn)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,仿佛被干涸的萬年血垢層層浸透,踩上去竟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、微微粘稠的質(zhì)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