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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槐下新苗,骨香融日常 (第1頁)

春分過后,老槐樹下的雪蓮種子冒出了嫩芽,紫綠色的莖稈裹著層絨毛,像個怯生生的孩子。陳默每天清晨都會來澆水,用的是素面館熬骨湯剩下的高湯,瘋和尚說這叫“以葷養(yǎng)素”,氣得蘇清月用桃木劍敲了他三下。

“你看這苗,長得比別處的壯實(shí)。”張奶奶拄著拐杖來看新苗,手里還捏著把菜籽,“我把去年的油菜籽撒在旁邊,等開花了,黃的紫的湊一起,好看。”

陳默幫著撒菜籽,指尖的骨紋印記輕輕發(fā)燙——他看到二十年前的春天,玄老在昆侖的帳篷外種過類似的花,只是那時的花莖上結(jié)著冰,開得艱難。而此刻的雪蓮苗,被陽光曬得舒展,被街坊們的目光焐得溫?zé)幔耆橇硪环印?/p>

聽骨軒的生意漸漸恢復(fù)了往日的平淡。有人來問塊玉佩的年代,有人想修個斷了柄的骨梳,更多時候,陳默就坐在竹椅上,看著老槐樹發(fā)呆,或者聽瘋和尚講素面館的趣事——比如新來的伙計(jì)把鹽當(dāng)成糖,煮出一鍋發(fā)苦的面,結(jié)果被一群老太太搶著吃,說“苦口良藥”。

“陳哥,幫我看看這個?!笨爝f員小張抱著個紙箱進(jìn)來,里面是個舊相框,玻璃碎了,照片上是對穿著軍裝的年輕夫妻,背景是片茶山,“這是阿木寄來的,說是老族長找出來的,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爺爺,當(dāng)年跟玄老一起守過骨窯?!?/p>

陳默接過相框,指尖撫過照片上的男人,骨紋印記突然亮起——他看到照片背后寫著行小字:“玄兄,待茶山安定,共飲新茶?!弊舟E蒼勁,正是玄老的筆鋒。

“幫我回封信。”陳默把相框擺在博古架上,對著“老黃牛”的罐子,“就說今年的新茶,我替玄老喝了,味道很好?!?/p>

蘇清月正在整理玄老的筆記,突然“咦”了一聲:“你看這里,玄老畫了張骨哨的圖紙,說能吹出安撫牲畜的調(diào)子,咱們要不要試試做一個?”

陳默找來塊溫潤的獸骨,是早年收來的羚羊骨,質(zhì)地細(xì)膩。他按照圖紙打磨,瘋和尚湊過來幫忙,結(jié)果手一抖,骨哨上多了個歪歪扭扭的小孔。

“這樣更好。”陳默笑著吹了吹,骨哨發(fā)出的聲音有點(diǎn)跑調(diào),卻意外地柔和,像風(fēng)吹過茶林,“小白要是在,肯定會追著跑?!?/p>

傍晚時,老槐樹下聚了些孩子,圍著雪蓮苗嘰嘰喳喳。陳默拿出新做的骨哨,吹起玄老筆記里的采茶調(diào),跑調(diào)的哨聲里,孩子們突然指著樹苗喊:“發(fā)芽了!又發(fā)芽了!”

果然,雪蓮苗又抽出片新葉,嫩得能掐出水來。張奶奶提著水壺過來,笑著說:“這苗通人性,知道咱們惦記它呢。”

夜色漸深,聽骨軒的燈亮著。陳默坐在柜臺后,看著窗外的老槐樹,月光透過枝葉,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,像誰在輕輕搖晃蒲扇。博古架上的凡骨罐在燈光下泛著微光,與相框里的老照片遙遙相對,仿佛在說:所謂歲月,就是這些尋常的片段,被骨紋記著,被草木藏著,在某個不經(jīng)意的瞬間,突然冒出來,暖得人心頭發(fā)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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