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落地海濱城市,咸濕溫暖的海風撲面而來。
我開了手機,忽略掉那成千上萬的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提示,直接給艾倫教授發(fā)了定位和一條消息:
【教授,我已落地,隨時可以辦理手續(xù)出發(fā)?!?/p>
對面幾乎是秒回:
【太好了!顧!項目組急需你!簽證和機票我會讓助理立刻幫你處理好,最快明天晚上就能飛蘇黎世!你需要時間回原城市取行李嗎?】
【不需要?!?/p>
我回復得干脆利落,【所有必需品我可以在這里重新購買。】那些充滿了過去七年回憶的東西,不要也罷。
【非常好!保持聯(lián)系!】
訂了最近的酒店,我打車過去,第一件事就是洗澡,洗掉一身疲憊和風塵。
看著鏡子里穿著浴袍、眼神清亮的自己,忽然覺得那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,連同那場荒唐的婚禮,都遙遠得像上輩子的事。
晚上,我獨自去了海邊大排檔,點了滿滿一桌海鮮,開了一瓶啤酒,慶祝我的新生。
手機還在不知疲倦地震動,屏幕上閃爍著“秦楓”的名字。
我直接設置了靜音,屏幕朝下,眼不見為凈。
直到一個本地的固定電話號碼打了進來,我才接起。
“喂,是顧雨萱女士嗎?這里是xx酒店前臺,有一位秦先生情緒非常激動,堅持要查您的入住信息,我們已報警處理并拒絕了他的要求,但出于安全考慮,還是提醒您注意……”
“謝謝,我知道了。”我平靜地掛斷電話。
他還是老一套。
找不到我,就試圖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逼我出現,以前每次吵架,他都會這樣“轟炸”到我妥協(xié)為止。
可惜,這次我不會了。
我慢條斯理地剝著蝦,手機又亮了一下,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,語氣卻熟悉得令人作嘔:
【小萱,我是瓔珞。阿嶼他快瘋了,你能不能接一下電話?就算有再大的誤會,今天畢竟是你們的婚禮,你怎么能這樣一走了之?你知道這讓兩家的長輩多難堪嗎?算我求你了,有什么事沖我來,別折磨他?!?/p>
看,永遠是這副腔調。
她永遠無辜,永遠置身事外,永遠在“為他好”。
我放下筷子,擦了擦手,回復道:
【蘇小姐,折磨他的難道不是非要在他婚禮早上、在我們新房、替他打領帶的你嗎?你的戲真好,建議直接出道。另,麻煩轉告秦楓,再騷擾我的酒店,下次接到電話的就是警局了?!?/p>
發(fā)送成功后,將這個號碼也拉黑。
世界再次清凈。
6
第三天,我逛了逛當地的商場,買了幾套簡潔舒適的職業(yè)裝和日常衣物,還有一個新的行李箱。
下午,艾倫教授的助理就聯(lián)系了我,電子簽證和飛往蘇黎世的機票已經發(fā)到了我的郵箱。
晚上,我正準備提前去機場,秦楓的電話再次鍥而不舍地打來。這次我接了。
“小萱!你在哪?!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!”
他的聲音嘶啞不堪,充滿了恐慌和疲憊,“你告訴我位置,我馬上過去接你!我們好好談談,好不好?一切都是我的錯,是我混蛋!但婚禮不能就這樣算了……”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