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瘋了一樣沖回“啟航之家”，在走廊上看到了被押解著的溫欣。
“是你！都是你這個賤人！”
顧城雙目赤紅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，沖上去就要撕了她。
警察將他攔住。
他隔著警察，憤怒地質問著溫欣，試圖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她頭上。
“我都是被你騙了！是你用你那些狗屁的‘專業(yè)理論’蒙蔽了我！是你害死了蘇嵐！”
他聲嘶力竭，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。
被押著的溫欣停下腳步，回頭看他。
面對他的指控，她沒有半分慌亂，反而冷笑出聲。
“顧城，你以為你干凈嗎？”
“每一份治療方案，上面都有你的親筆簽名。”
“是你，親手把蘇嵐送進治療室?！?/p>
“也是你，親手按住掙扎的念念?！?/p>
她抬起頭，直視著他，一字一句，清晰無比。
“顧城，你才是主犯。”
警方在治療室找到了所有東西。
完整的“治療記錄”，以及藏在天花板夾層里的監(jiān)控備份。
上面詳細記錄了我死亡的全過程。
最后一次被強行加大劑量后，我的心臟是如何在電流下痛苦地掙扎，然后徹底停止跳動。
心力衰竭而死。
鐵證如山。
輿論徹底引爆。
“啟航之家”被連夜查封，所有被囚禁的“學員”都被解救出來。
那些形容枯槁、遍體鱗傷的孩子們沖出大門，撲進父母懷里痛哭的畫面，刺痛了全國人的心。
顧城的教育帝國，一夜之間，轟然崩塌。
我爸媽趕到的時候，網上關于“啟航之家”的視頻和報道已經鋪天蓋地。
他們都是國內頂尖大學的教授，一輩子清譽，體面斯文。
可當母親在病房里看到瘦到脫相、手臂上纏著厚厚繃帶的念念時，她所有的體面都碎了。
她沖到顧城面前，用盡全力，一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。
“啪！”
清脆的響聲，讓整個走廊都安靜了。
我爸扶著墻，一向挺直的背脊佝僂下來。他雙眼赤紅，指著顧城的鼻子，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
“我們把女兒交給你，你把她當成了你的實驗品！”
他一字一頓，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血。
“顧城，我們要起訴你，剝奪你的監(jiān)護權！我們還要告你，故意傷害致人死亡！”
顧城失去了一切。
兒子、事業(yè)、名譽，都在短短幾天內化為泡影。
他不甘心，還想去我父母家看看念念，做最后的挽回。
可當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，原本安靜坐在沙發(fā)上的念念，整個人像是被點燃的炸藥。
念念用盡全身力氣嘶吼，讓他滾。
那聲音凄厲、絕望，充滿了刻骨的恨意。
我爸媽將他攔在門外，母親的臉上沒有一點溫度。
“醫(yī)生診斷，念念患上了嚴重的ptsd。他現在不能受任何刺激?！?/p>
“顧城，你以后，都不要再來見他了?！?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