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叛亂平定后,蕭玄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頒布了一道震驚朝野的圣旨。
廢黜后宮制度,此生唯立沈靜姝一人為后。
舉國嘩然。
但這一次,卻無人站出來反對。
封后大典上,我穿著繁復(fù)的禮服,戴著沉重的鳳冠,依舊沉默寡言,但心里卻灌滿了蜜餞。
蕭玄牽著我的手,對天下臣民說:“皇后不喜言,但她的眼睛,看遍了江山社稷;她的記憶,承載了萬民悲歡。朕有她,是國之大幸?!?/p>
我沒有住進象征著無上榮耀的坤寧宮。
蕭玄為我在皇宮最安靜的角落,建了一座巨大的藏書樓,命名為靜思殿。
那里,收藏著天下所有的孤本典籍,也成了我一個人的世界。
他處理朝政,我整理史書。
他時常在深夜來到靜思殿,不為床笫之歡,只為在我身邊,安靜地批閱奏折,感受那份獨有的寧靜。
有時,他會興起,問我某個歷史典故,而我則會用最平淡的語氣,為他講述最驚心動魄的歷史細節(jié)。
在他的勵精圖治和我的人形數(shù)據(jù)庫支持下,他澄清吏治,發(fā)展農(nóng)桑,補全了無數(shù)失傳的技藝與典籍。
一個史無前例的承天盛世,就此拉開序幕。
在長久的安寧與他唯一的偏愛中,我那封閉的世界,終于為他一個人,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。
我開始會在他看書時,為他遞上一杯熱茶。
會在他疲憊時,為他按一按緊鎖的眉頭。
這些微小的改變,卻能讓他高興一整天。
日子平靜而舒適,我和蕭玄的子嗣繼承了皇位。
多年后,白發(fā)蒼蒼的蕭玄握著我的手,眼中帶著歲月沉淀后的溫柔,輕聲問我。
“靜姝,陪朕這一生,你后悔嗎?”
我的容顏仿佛未曾被歲月侵蝕,依舊如初。
我看著他,沒有回答。
只是有些笨拙地,將自己的頭,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這無聲的依靠,勝過了世間所有動聽的誓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