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灑進安靜的海邊別墅區(qū)。
顧逾庭站在那棟熟悉的別墅門外,已經(jīng)兩個小時了。
他穿著楚言當年送給他的定制西裝,腦海里浮現(xiàn)的,是她溫暖和煦的笑容。
她笑著說,要讓他成為紅毯上最耀眼的存在。
此刻,這套昂貴的西裝卻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,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手中捧著精心挑選的紫色鳶尾花,這是楚言最喜歡的花,她說鳶尾象征著希望與愛的使者。
可如今,他這個送花的人,卻連按響門鈴的勇氣都匱乏。
修長的手指反復捏著平整的衣角,將他的緊張與不安,暴露無遺。
他的目光始終鎖定那扇巨大的落地窗,期待著,又恐懼著那個身影的出現(xiàn)。
當楚言終于出現(xiàn)在視野里時,顧逾庭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滯了一瞬。
她穿著一件柔軟的米白色高領毛衣,隨意地扎著他記憶中最熟悉的低馬尾,幾縷碎發(fā)自然的垂在頸側(cè)。
陽光恰好灑在她身上,勾勒出寧靜的輪廓。
她正微微俯身,專注地擺弄著茶幾上的一瓶鮮花,側(cè)臉恬靜而柔和。
顧逾庭貪婪地看著,她似乎清瘦了些,但氣色很好,甚至比在他身邊時更多了幾分從容。
那種從內(nèi)而外散發(fā)出的安寧,是他很久未曾在她身上見到的光彩。
然而,下一秒,他所有的悸動都被驟然凍結(jié)。
一個陌生男人走入他的視線,極其自然地伸手幫楚言扶住玻璃花瓶。
男人背對著窗戶,顧逾庭看不清他的面容。
只見男人低頭對楚言說了句什么,楚言先是一怔,隨即側(cè)過頭,唇角輕輕揚起,最終化作一個久違的、舒展而輕松的笑容。
就是這樣一個笑容,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精準地刺入了顧逾庭的心臟。
痛楚尖銳而迅猛,讓他幾乎站立不穩(wěn)。
他下意識向前邁出的腳步,就那樣硬生生地釘在了原地。
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浪,瞬間將他吞沒。
他原本高舉著的花束,不知何時已隨著無力的手臂,垂落到身側(cè),嬌嫩的鳶尾花瓣擦過挺括的西褲,留下細微的水痕。
他,還有資格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嗎?
就在這時,別墅的鐵門緩緩打開。
顧逾庭幾乎是本能地,倉皇退后,迅速躲進了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里,仿佛一個見不得光的窺視者。
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走出來,動作利落地將沉重的攝影設備箱放進后備箱,然后繞到副駕駛座,極為紳士地為楚言拉開車門。
他們之間沒有交流,但楚言臉上帶著一種習以為常的神情。
那種情態(tài),無聲地宣告著,她已經(jīng)習慣了這份無微不至的照顧。
顧逾庭坐在駕駛座上,手指不停地顫抖,胸口悶得發(fā)痛。
在他缺席的這段日子里,她的身邊,已經(jīng)有了能讓她重新展露笑顏的人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