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辛苦,每天在這里吃吃睡睡,不用風(fēng)吹日曬。好多年都沒有這樣清閑過。”
沙盟老頭笑呵呵道:“倒是你東奔西走,再不好好休息,馬上快成小老頭了!”
水十飲不知道說什么才好,從不膽怯的他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。
“走吧,肯定想你的小朋友了,讓我們先去看看她?!鄙趁死项^拉住水十飲的胳膊向外走去。
穿過走道,下了臺階。又穿過走道,又下了臺階……
沿路都是全副武裝的警戒人員,在見到沙盟老頭和水十飲后敬禮致敬,然后放其通行。
在安保最嚴(yán)密的地方,水十飲見到了楚婉婷。
楚婉婷閉著眼平靜的躺在床上,身體和數(shù)根管子連接。平靜的狀態(tài),讓人感覺這已經(jīng)不是活人。
但她在昏迷中依舊遭受著痛苦的折磨,不時面部的神經(jīng)痙攣性抽動,才可以看出她在和傷痛無聲的抗?fàn)帯?/p>
水十飲的淚水流下來,他心中滿是揪心的痛,心疼的無法呼吸。
之前的思念、牽掛、焦慮轉(zhuǎn)化為心疼、難過、憤恨……
原來這就是愛,這就是感情……為什么受傷的不是我,不能叫我一個人承受?
“婉婷……”水十飲遲疑了片刻,還是輕聲叫道。
他心情極為復(fù)雜,既想喚醒她,又不想打擾她的安靜。
但還是要叫醒她,她需要治療。
楚婉婷在昏迷中似乎聽到了來自遠(yuǎn)方的呼喚,眼睫毛輕微的動了動,又靜止下來。
妞兒飛快的打開背包,拿出幾瓶營養(yǎng)液做準(zhǔn)備。
她看出楚婉婷的傷勢極度危險,體內(nèi)多處淤血,筋絡(luò)堵塞,早已經(jīng)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但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她體內(nèi)徘徊,維持著她的生機。
但也是這股力量,使她不斷遭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,刺激著她體內(nèi)血液以一種很別扭的方式循環(huán)。
此次的治療可能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時間,來不得半點的馬虎。
在妞兒示意下,眾人都離開房間。這樣可以讓她更好的集中精力,對楚婉婷進行治療。
水十飲沒有接受邀請去別的房間等候,直接就靠墻坐在門外,說什么也不肯離開。
于是有人搬來數(shù)把椅子,都一起在門外等待。
沒有人說話,氣氛有些沉悶。
但是現(xiàn)在說再多的話都是曠然,只有病房門打開,妞兒和楚婉婷從中走出來,才能改變大家的心情。
“盡最大的努力,做最壞的打算?!必?fù)手而立的沙盟老頭忽然開口道:
“我就不在這里陪你們了。人老了,身體不行,情感也經(jīng)不起折騰了。”
水十飲急忙起身:“不敢勞您老傷神,大家也不用守在這里,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“世事哪能盡如人意。”沙盟老頭看著水十飲又說道:
“但無論結(jié)果是好是壞,你都得承受,畢竟人若沒事就一切安好。”
“受教?!彼嬎坪趺靼琢顺矜玫慕Y(jié)果,心中安穩(wěn)了許多。
只要人能好好的活著,其余的都不是事。
就算楚婉婷沒有了實力,以自己的實力難道還保護不了她嗎?
沙盟老頭轉(zhuǎn)身離開,原來飄逸的背影忽然顯得佝僂,蒼老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