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nv人不顧自己的安危,慌慌張張滑到坡底,全力抱住她的傻兒子。
“小雨,我們先回去了……”有幾個同伴在旁邊說了些什么,冉雨一個字也沒聽進(jìn)去。
過了會,舅媽扶著傻子上來了,他一臉的血,手上也是,沒有暈過去,也沒有叫疼,可憐巴巴地盯著冉雨。
舅媽沒對傻子說一句話,無論好話還是重話,她走過來扯了扯牽強(qiáng)的嘴角,勉力露出個笑容,輕拍掉冉雨帽子尖尖上的雪,柔聲說:“走吧,回家了?!?/p>
不知道為什么,冉雨心里的那gu別扭勁突然變成了一計重拳打在她心上。
她癟了癟嘴,哇地一聲哭了出來。
“對…對不起!”
她哭得渾身發(fā)抖,邊哭邊摘了自己的兔毛手套給傻子擦臉上的血。
傻子sh漉漉的眼眶里閃著點點憨悅的光,他盯著她,傻笑了又笑,什么都不懂,又像是懂點什么。
他遲鈍地伸出手,想要接住冉雨眼角滑落的淚珠,被舅媽攔住了。
“血別蹭到妹妹臉上了?!?/p>
回去的路上,舅媽一只手拉著冉雨的小手,另一只胳膊架著傻不愣登的兒子,步子走得又慢又穩(wěn)。
到家時,外婆還沒回來,舅舅在自己屋里看電視。
冉雨拉著傻子的手坐在客廳的火爐旁,她低頭默默搓他凍僵的手指。
“疼嗎?”她差點又哭出來。
傻子沒心沒肺地憨笑著,嘴里滿是血沫。
舅媽端了盆清水過來幫他仔細(xì)擦洗各處的血跡。
冉雨也幫著翻出家里所有的藥膏紗布擺在傻子腳邊,像他之前用雪球圍她那樣,將他小心圈住。
“不可以亂動哦?!?/p>
傻子開心極了,嘴里嗚嗚啦啦說著什么。
冉雨聽不懂他的傻言傻語,倒是舅媽含笑說:“看來他很喜歡你。”
冉雨心口一緊,抖著手扣開一瓶碘伏和紗布遞給舅媽。
看她熟練的包扎手法,似乎對這種傷口已經(jīng)習(xí)以為常了。
碳火在爐灶里噼啪作響,舅媽出去倒水了。
傻子耷拉著腦袋靠著沙發(fā)睡著了,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(fā)生,冉雨安靜地陪他坐了會。
臨睡前,她取出書桌里最后一盒巧克力糖,打算送給傻子,那是冉梅專門買給nv兒的。
庫房落鎖了,冉雨沒能進(jìn)去。
到了半夜,外面又開始飄雪,舅媽睡得不踏實,她不放心傻子。
院里白晃晃反著銀光,nv人穿著保暖睡衣,輕手輕腳來到庫房門口。
她開了鎖進(jìn)去,探手試了試兒子的額頭,確定他有沒有發(fā)燒。
臭小子很皮實,每次受了傷不哭不鬧,懂事的讓人心疼。
白天在飯桌上,冉軍看到傻子臉上的紗布,問了句怎么弄的。
nv人沒細(xì)說,只說出去玩不小心掉到雪坑里摔的。
“血都滲出來了,吃完帶他去診所看看吧?!?/p>
聽到舅舅這么說,冉雨忙附和了句,“是啊,讓醫(yī)生開點藥?!?/p>
坐在另一邊的外婆重重放下筷子,哼了聲,“小雨,吃飯不要說話,讓你別和傻子玩,你不聽,凈給自己添麻煩?!?/p>
桌上瞬間安靜了。
舅媽坐在傻子床邊發(fā)了會呆,關(guān)門離開時,一斜眼看到窗臺邊的小盒子。
薄薄一層雪覆在上面,打開一看,里面的巧克力凍得很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