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一旦阿青擁有了未來，清沐也隨之擁有了過去。這些都是互相所擁有的，原本身為同一個人該有的無法分割的部分，但清沐情況特殊，如果說的迷信一些，他的靈魂早已碎裂成片，分不清哪一片可以拿出去，作為一個形成的良好的性格。
他分的清楚，倒也不至于把自己細細切作臊子，阿青看著他，又很直白地搖了搖頭，清沐臉上故作輕松的笑容僵硬在那里，身為同一個人，怎么會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其實就是自己的想法？看來還不夠堅定到把自己也給說服，清沐垂下眼眸，卻感覺到肩膀按上來兩只手，阿青扶著他的肩膀，也不是很著急，畢竟很多話他聽在耳中，卻基本不往心里面去。
“是你負了她。”阿青說，“哪怕再怎么覺得這一切就是云初的錯，你我都清楚是你負了云初，我們還有機會道歉嗎？”
話音未落，阿青自己做出了回答：“我們沒有。我們會一條走到黑，因為我們沒有回頭的勇氣。但我們不必在內(nèi)心為選擇感到困惑——一切的一切，都源于我們的選擇。”
“不。”清沐下意識否定，他做出的選擇是因為多方面的原因，他的一生總是如此，被裹挾到最后失去了選擇的權利，說到底，走到如今這一步他的主觀能動性占了多少，兩個人都心知肚明，但他總會想，自己到底有多少是因為外界的一些原因走到了如此地步，阿青皺著眉看他，似乎很不贊同的模樣：“……我無話可說?！?/p>
但是他最后還是咽下去那些反對之語，好似他不點明，事實也隨之改變。他們不是不同的存在，所以他現(xiàn)在下意識想說出口的反對，其實也是清沐自己知道的事情，他們是相同的，只有在毫無邏輯的夢中，才會出現(xiàn)這種場景，他的感性在捫心自問，理性卻做出了囫圇的回答。
“你該繼續(xù)說下去，”這次主動開口的變成了清沐，“讓我記住我是誰，這畢竟不是——不只是我創(chuàng)作的夢境?！?/p>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，已經(jīng)說不好這個侵入無數(shù)世界的夢境究竟來自誰的意識，又或者只是某個只短暫出現(xiàn)過的想法，夢境擴散的區(qū)域遠比自己想到的要大，他看著無數(shù)人陷入夢中，但也有可能是自己編織的夢，讓他們在夢境中得到想要的，變成自己希望的人，于是清沐意識到，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。
哪怕比世界毀滅值得，不是嗎？但他一次又一次地被云初否定，她說這不是溫柔而是慢性謀殺，她說這是個愚蠢的想法這是你毀滅世界之余的新消遣嗎，在開口前，云初那一雙天空似的藍眸漂亮清晰，那里面從不會添染迷茫的霧氣。
“你甚至沒有給人一個做選擇的權利——仿佛你本來就認為所有人都無法抵抗誘惑選擇沉溺，你沒有給出這個選擇，只讓他們看見了沉溺?！?/p>
“哪怕十個里面之后一個人可能會冒出如此的想法，是不是也代表著你又開始折磨普通人？”
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