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頭不是談好不查zousi的事情嗎?
呂金山底氣就在于此。
如果不查zousi的事情,那么對他的任何指控都只停留在貪污受賄方面。
在聯(lián)邦貪污受賄不算大罪,近十年來因為此類罪名被判死刑的屈指可數(shù),無期都少之又少。
他估摸著自己頂多算數(shù)額巨大,并未造成聯(lián)邦重大損失,又有自首情節(jié)。
在有人保的情況下,頂多判個十年。
十年有期徒刑,二審可以降到37年。
最好的情況是被判三年,進去后稍微運作一下,實際服刑時間大概只要兩年不到。
最壞的是判十年,他也能保外就醫(yī)。
這一切的前提是不查zousi,如果查zousi那么整個防市都要遭殃,市執(zhí)趙德都自身難保。
許芳低聲提醒道:“陸組長,這件事情上頭說了不讓查。”
“誰說的?可有公文?”
陸昭瞥了一眼她,一句話就將許芳堵死了。
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有公文?
他再度看向呂金山,語氣變得嚴厲:“我問你,外邦區(qū)的違禁品是否與你有關(guān)?”
“與我無關(guān)?!?/p>
呂金山一口咬定,狡辯道:“陸組長也是干邊防的,應(yīng)該知道zousi這東西禁止不了。那些邦民沿著山道暗渠,爬山涉水的用人力一次次運進聯(lián)邦。”
“我們只能遏制大規(guī)模zousi,而無法杜絕zousi?!?/p>
許芳連忙將這段話記錄下來,心中贊嘆呂金山還是有些墨水的。
這個理由足夠堵住陸昭的嘴了。
如果他拿不出證據(jù),就只能作罷。而呂博文的賬本與許多贓款都是許芳處理的,所有證據(jù)都指向呂金山。
此時,陸昭拿出了另一份文件,起身擺在了呂金山小桌子上。
一張螞蟻嶺邊防站巡邏地圖。
呂金山牙關(guān)微微咬緊,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。
陸昭道:“上個月末我在一次巡邏中無意間在山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條小道,經(jīng)過初步調(diào)查,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條zousi通道?!?/p>
“而后我查了歷年巡邏路線,最近一次重新規(guī)劃路線是兩年前,這條路恰好卡在了巡邏盲區(qū)?!?/p>
“這個是不是你貪污受賄的結(jié)果?”
呂金山搖頭道:“不是?!?/p>
“不是你為什么收錢?”陸昭身軀微微向前傾,呂金山往后揚,垂著頭不敢回答。
他承認了,那可能就是無期起步。
見呂金山保持沉默,陸昭緩緩?fù)侣兑粋€名字:“呂家村?!?/p>
呂金山抖動了一下,終于抬起頭來,可憐巴巴懇求道:“陸昭,我求求你別說了,我知道我錯了?!?/p>
“我會進牢里好好改造,你也能高升調(diào)離,何必斗個你死我活?”
此時,許芳也站了起來,道:“陸組長,我們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優(yōu)先……”
“你給我閉嘴!”
陸昭回首指著她,目光如炬似一尊虎嘯山林的山君,精神力裹挾聲音迎面沖來。
許芳屁股剛剛離開椅子,又被嚇得一屁股坐了回去。
呂金山望著陸昭,神情有些恍然,似乎回到了四年前。
那一年陸昭剛剛到邊防站,自己接到上頭指示。
給陸昭安排最差的住宿,最艱辛的崗位,最嚴酷的巡邏任務(wù),變得花樣折騰對方。
時不時還要給陳家大小姐寫一份報告,敘述陸昭近況。
最后連呂金山都覺得自己過分了,也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