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一沉
——
白天為了減輕負(fù)擔(dān),石陀說
“常用草藥隨處可見,不用帶太多”,所以大部分金銀花都被留在了臨時(shí)歇腳的巖縫里,現(xiàn)在這點(diǎn)量,連一倍都不夠,更別說三倍了。
“怎么辦……”
阿硯看著藥簍里的金銀花,又看了看石陀越來越燙的額頭,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。
她想起白天路過的灌木叢,那里似乎有不少金銀花,可現(xiàn)在外面下著暴雨,山路濕滑難行,萬一自己出事,石陀就真的沒人管了。
“阿硯……”
石陀突然睜開眼,眼神依舊模糊,卻死死抓住她的手腕,“別去……
外面危險(xiǎn)……
我沒事……”
“你都燒糊涂了,還說沒事!”
阿硯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我去找金銀花,很快就回來,你乖乖等著我,好不好?”
石陀搖了搖頭,力氣卻越來越弱,抓著她手腕的手漸漸松開,又陷入了昏迷,嘴里還在喃喃:
“爹……
機(jī)關(guān)圖……”
阿硯看著他昏迷的模樣,心里做了決定
——
就算再危險(xiǎn),也要去采金銀花。
她先將篝火撥旺,又用石塊將洞口的藤蔓稍微收攏,防止野獸闖入。
然后她從包袱里找出一塊破舊的麻布披在身上,將手冊(cè)揣進(jìn)懷里,又把剩下的景天搗成泥,小心地敷在石陀的傷口周圍,暫時(shí)起到消炎的作用。
“等我回來?!?/p>
她輕聲說了一句,像是在安慰石陀,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。
然后她深吸一口氣,撩開藤蔓,沖進(jìn)了茫茫雨幕。
剛走出沒幾步,冰冷的雨水就澆透了阿硯的頭發(fā),視線瞬間被雨水模糊。
她憑著記憶往白天見到的灌木叢方向跑,腳下的山路泥濘不堪,每走一步都要打滑。
突然,她腳下一滑,整個(gè)人向后倒去,慌亂中,她伸手抓住了崖邊的灌木叢,尖銳的荊棘瞬間劃破了她的掌心,鮮血混著雨水流下來,疼得她眼淚直流。
“不能松手……
石陀還在等我……”
阿硯咬著牙,借著灌木叢的拉力慢慢爬起來。
她的手心火辣辣地疼,卻絲毫不敢放松
——
她知道,自己一旦掉下去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好不容易爬到灌木叢旁,她借著閃電的光亮,在灌木叢深處找到了幾簇含苞待放的金銀花。
她小心翼翼地將花蕾摘下,用樹葉層層包裹,緊緊抱在懷里,生怕被雨水打壞。
就在她準(zhǔn)備返回時(shí),突然聽到遠(yuǎn)處傳來幾聲狼嚎
——
在這樣的雨夜,狼很容易被血腥味吸引。
阿硯心里一緊,不敢再耽擱,抱著金銀花就往溶洞跑。
她的褲腿被荊棘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,露出的小腿滲著血,每走一步都疼得鉆心,可她絲毫不敢放慢腳步。
懷里的金銀花像是有了重量,提醒著她這是石陀的救命藥,絕不能弄丟。
終于,她看到了溶洞的火光。
阿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沖進(jìn)溶洞,剛進(jìn)門就癱倒在地,懷里的金銀花卻依舊緊緊抱著。
石陀被動(dòng)靜驚醒,看到她渾身泥濘、滿身是傷的模樣,掙扎著想起身,卻因?yàn)樘撊跤值沽讼氯ァ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