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”老婦人的眼珠子咕嚕嚕亂轉(zhuǎn),攜著害怕與慌亂,色厲內(nèi)荏地喊:“我就是他的阿奶!”
宋珺澤不耐,手上用力,老婦人臉色頓青,眼睛也瞬間充血。
“想說實話,還是想死?”
話是這么問,然而老婦人已只有進(jìn)氣沒有出氣的份,哪里還說得出半個字?
“放開她!”
突如其來的清脆聲音,令宋珺澤猛地松手,他慌亂一瞬,才敢抬起眼睛。
白雪皚皚,銀裝素裹,一襲紅裳的年輕女子踏雪而來。仍舊是平平無奇的相貌,唯獨(dú)一雙盛著怒火的明眸,璀璨耀眼。
“玥兒?!彼维B澤癡癡地看向她,甚至不由自主地上前,想去牽她的手。
趙岄立刻躲開,并厭惡地瞥他一眼,宋珺澤像被烈焰燙傷,再不能動彈。
“阿無,娘在呢,你莫哭了?!钡吐暟参堪o一句,趙岄蹲下身去攙扶倒在地上,正大口喘息的老婦人。
她今日帶著阿無出急診,因病者惶恐害怕,不得不溫聲安慰他,以至于疏忽了阿無。
或許是天意弄人,阿無恰好撞在宋珺澤手里,她怕暴露身份,只能許以重利,托病者家的老人出來幫忙抱回阿無。
只是沒想到,會因此令老婦人受傷。
“很抱歉牽連了您,這是治療外傷的藥膏,您拿回家每日擦拭,很快喉嚨便不會再疼。剛剛承諾的糧食與銀錢,我會雙倍奉上,以示賠罪,您先回家吧!”
老婦人胡亂點頭,哪里還敢停留,連滾帶爬地走了。
“岄兒,你還活著,”宋珺澤啞著嗓音,千言萬語浮現(xiàn)在腦海,他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,只能哽咽著重復(fù):“還活著?!?/p>
趙岄沒回他,只在拍凈手上的碎雪后,伸手抱向阿無。
宋珺澤立刻松手,又覺得懷里有些空,慌亂轉(zhuǎn)身把阿無在哭鬧間扔掉的藤球撿起來,再遞過去。
阿無抱回自己的球。
想起自己剛剛受到的驚嚇,又仗著娘親在旁,他報復(fù)性極強(qiáng)地低頭咬住宋珺澤拇指下邊的軟肉。
宋珺澤可以躲開,但沒有躲,任阿無磨牙。
“阿無,松手!”難得見阿無咬人,趙岄驚了驚,急忙喝道。
阿無不情不愿地松嘴,見宋珺澤手上有幾個深深的牙印,又開心地“咯咯”笑了起來。
趙岄沉默會兒,從隨身藥匣中掏出個瓷瓶,冷淡說道:“傷藥?!?/p>
聲落,她抱著阿無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宋珺澤沒有阻攔,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。
她走,他走;她停,他也停,滿臉的小心翼翼,甚至可以說是惶恐。
這一幕,跟他們最初相遇時的場景重合,只是角色轉(zhuǎn)換,輪到趙岄冷臉相向。
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(jīng)被拆穿,她也不再做無謂的遮掩:“陛下日理萬機(jī),不在御案前處理政務(wù),反跟在我身后是個什么道理?”
宋珺澤張嘴,正要解釋,但趙岄滿臉厭煩地堵住他的話茬:“莫不是仍舊覺得身負(fù)趙氏血脈的我心懷不軌,在暗中圖謀顛覆你的江山?或者覺得我恨你入骨,正絞盡腦汁地想殺你報仇?我沒這個本事,從前沒有,以后也不會有!”
“你若不信,可以像當(dāng)初殺害父皇那樣,也殺了我!只是稚兒無辜,阿無還小,什么都不懂,你放過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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