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安陰郁著臉,“他只能休妻,不能簽下放妻書,尤其出了相府門口的休書事件之后?!蹦饺蓁钹乓宦暎砰_她,冷冷地道:“當(dāng)年的事情,有待考究,這幅畫是送給皇兄的,本王要物歸原主?!薄鞍灿H王……”子安猶豫了一下,還是什么都沒說?!盎市譃榱四隳赣H,發(fā)誓終生不娶,至今還是孑然一身,你無法想象,他對(duì)你母親用情有多深?!蹦饺蓁畹?。哎,又是一個(gè)你愛著她她愛著他的故事?;屎蟮穆曇粼俣软懫?,帶著空靈的冰冷,“你的家事,本宮不宜過問,既然你不愿意簽下放妻書,那么,便回去好好地過吧。”玲瓏夫人不能相信地問:“娘娘,這幅畫的事情,不追究了嗎?”皇后有些詫異,天底下怎么會(huì)有這般愚蠢的女子?她到現(xiàn)在還沒看明白嗎?壓根就沒有什么謀逆的事情。夏丞相怒斥道:“閉嘴!”玲瓏夫人被他吼了一聲,心里委屈,卻也不敢再說,只是紅著眼圈跪著在地上。“都回去吧!”皇后冷冷地道。梅妃領(lǐng)著他們告退,袁氏率先出了殿,玲瓏夫人卻是要夏丞相攙扶著才可以走出去。夏丞相站在殿外,看著暮色里袁氏的背影,夕光籠罩她一身青衣,后背挺直,步履從容,她一步一步地走去,走出他的視線。他想起皇后娘娘問她,你后悔嗎?她沒有回答。她后悔嗎?慕容桀與子安在廊前看著他們的背影,慕容桀道:“他或許后悔錯(cuò)待了你母親,但是,不會(huì)太久,在他心里,功名利祿重于一切?!弊影矝]做聲,卻知道慕容桀說的是事實(shí)。一輛馬車在青石板馳道上開過,厚厚的帷幕遮住馬車上的人。夏丞相閉上眼睛,努力壓住自己的情緒。但是顯然玲瓏夫人不打算讓他安靜,她喋喋不休地說:“為何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提議?你若簽下放妻書,以后便可不見袁氏那張死人臉了,莫非你對(duì)她還有感情?這么多年她冷淡于你,你還沒看透這個(gè)人嗎?她仗著自己有幾分才情,傲視一切,就連你都沒放在眼里,天底下的男子,都是三妻四妾的,她憑什么要求你為她獨(dú)守一聲?她以為自己是誰?”夏丞相陡然睜開眼睛,眸子里的怒火嚇得玲瓏夫人不由自主地挪后,她吞吞口水,兀自嘴硬地道:“我說得不對(duì)嗎?”夏丞相狠狠地盯著她,“為什么?你為什么偷她的畫來送給我?”方才對(duì)袁氏的愧疚,已經(jīng)變成了憤怒,他把畫拿去給她看的時(shí)候,她知道不是玲瓏畫的,但是卻什么都不說,她心里一定是偷偷地笑話他,她從頭到尾都看不起他。玲瓏夫人見他這么兇,嗚嗚地哭了出來,“這件事情,都過了那么多年,你還要追究嗎?看在婉兒與霖兒的份上,你都不該再追究?!毕呢┫嗦曇羧舯?,“陳玲瓏,你怎可這般愚蠢?你拿她畫的畫送給我,便不怕她拆穿你嗎?”玲瓏夫人哭著說:“她敢?這幅畫,是她送給安親王的,她怎敢承認(rèn)?她雖說送這幅畫給安親王,是想讓安親王死心,但是誰知道是不是暗藏情意?若真的沒半點(diǎn)私心,她怎會(huì)不拆穿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