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,外人看來,我到底和顧紫瑤是兄妹,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妹,忽然結婚,怕外人閑話,所以就一家人先坐游輪出去玩一圈,當做一個儀式?!薄暗纫院髸r機成熟了,我在顧家的地位坐穩(wěn)了,再宴請親朋也不遲?!闭f著,顧森之兀自地笑了起來,“不過他們可能想不到,他們都沒有以后了?!薄澳悄隳??”墨沉域抬眼看他,那雙深不見底的眸中全都是復雜的光,“你還有以后么?”“不需要了。”顧森之笑了,那張蒼白的臉上,黑眸堅定異常,“我逃避了那么久,總不能一輩子逃避?!薄斑@些仇恨,我早晚要面對的?!薄爸皇恰彼]上眼睛,“希望等以后若寒懂事了之后,你可以替我告訴他,他的爸爸,其實不是慫貨?!薄耙矎膩怼紱]有對不起他媽媽過?!鳖櫳畤@了口氣,“我才三十多歲。”“紅顏薄命,說的就是我吧?”墨沉域白了他一眼,“你賤命一條,沒那么容易死?!薄暗赴??!鳖櫳柫寺柤?,“我要是回不來了,記得讓你弟弟好好對待一涵。”墨沉域微微皺了眉,沒出聲。他其實不想告訴顧森之,唐一涵其實對顏與亭……一點興趣都沒有。雖然他們現在還在外面的小院子里面歡聲笑語,但其實,唐一涵和顏與亭,在今天早上,已經簽訂了離婚協(xié)議。他們的婚姻,原本就是顏鎮(zhèn)市為了能夠綁住顏與亭,特地定制的?,F在顏鎮(zhèn)市坐牢了,顏非與帶著葉蘭薰回了家,一邊照顧她一邊重振顏家。顏與亭和唐一涵的虛假婚姻,也就沒有繼續(xù)存在的必要了。雖然墨沉域看得出來,顏與亭對唐一涵,是真的動了心。但,感情的事情,勉強不來。特別是唐一涵這種一根筋走到底的女人,更是無法勉強。顧森之看著他,“好好活著?!薄旌螅櫳皖欁犀幪崆皠由?,回到了A市。當天夜里,唐一涵發(fā)了高燒,蘇小檸和溫知暖照顧她,直到深夜。一周后,唐一涵醒來,帶著幾乎已經痊愈的身體,跟著蘇小檸顏與亭和溫知暖一道回到了A市。墨沉域因為公司有急事,所以提前了三天回來,并沒有和他們一起?!罢媸翘脹]有回來了!”走在機場的大廳里,溫知暖呼吸著A市的空氣,整個人心神蕩漾。而第一次來到A市的顏與亭,卻微不可見地皺了眉。北方的冬天有些冷,他還難以適應。蘇小檸帶著陳州和蘇若寒去取行李了。唐一涵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站在大廳里,無聊地抬眼看廣播屏上的新聞。這是一條baozha性的新聞。一群人在海上圍著一片燒成了廢墟的游輪,在想方設法尋找生命存在的痕跡。但是,沒有。“本臺記者得到的最新消息,這艘游輪,是本市顧家全家的一次家庭出游,據說是為了慶祝顧家養(yǎng)子顧森之和顧家千金顧紫瑤的新婚?!薄暗懿恍遥屋啺l(fā)生了事故,全船人員,無一生還……”顧森之走得悄無聲息,也轟轟烈烈。站在他的墓前,唐一涵無數次地想笑,卻笑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