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百年鼎鼎又如何?鐘鼓無休罷了,昔時而已。”
“好好好!姑娘靈慧如此,老衲佩服?!币粋€穿著袈裟的老僧人帶著一眾小和尚走了出來。
鳳朝陽聞言,淡聲道:“法師謬贊,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?!?/p>
資惜琴母子見此,臉色愈發(fā)難看,侯凝珍雖也看不慣鳳朝陽出風頭,可是看著資惜琴的模樣心里倒是舒坦幾分。
老僧人帶著一眾進入了護國寺,冬日的護國寺沒有絲毫的蕭條,大雪覆蓋過,更顯威嚴壯闊。過了四重大門,再入內(nèi)便是住處。寺里已經(jīng)打掃出幾間上房,老僧人安排完住處后,向鳳朝陽的般若軒走去。
子衿見門外的老僧人俯身一禮:“大師,可是有什么事?”
“善哉,貧道在此叨擾了。不知道可否與鳳姑娘敘上一敘?”
子衿聞言忙道:“大師客氣,只是我家小姐正在內(nèi)堂更衣,請大師稍等片刻。”說完,側(cè)身請老僧人進門。
堂內(nèi)海棠正在侍奉鳳朝陽更衣,行了兩日的路,鳳朝陽感覺身體已有些吃不消,重生一世,不知為何身體變得十分虛弱。
堂外子衿安頓好大師,繞過屏風進入內(nèi)室,看著臉色十分不好的鳳朝陽為難的說道:“小姐,剛剛那位老僧人說要見您,此刻正在堂外?!?/p>
鳳朝陽聞言略帶詫異,那僧人要見她?隨后定了定心神,對子衿道:“你先替我陪著大師,我隨后便去。”
“是?!弊玉坡勓酝肆讼氯ァ?/p>
海棠拿來幾套衣服讓鳳朝陽挑選,鳳朝陽看了看道:“換身素色的?!?/p>
最后鳳朝陽換了身白色收襟長裙,裙擺處用灰色的絲線勾勒著雄雄壯闊的江山,遠遠望去猶如九天神女,將人世間的千里江山踩在足下。墨色的長發(fā)未綰,披散在身后,額前帶了一只海棠色的玉步搖,亭亭走過,步搖微擺,一笑傾城。
鳳朝陽繞過織錦屏風,緩緩的走出內(nèi)堂,子衿回身望去,竟有片刻呆住,不知何時,她家小姐出落如此,那端莊的氣質(zhì)和眸中略帶清冷的神色,好似一夜之間變出來的一樣,那樣的不真實,卻又真實無比。
子衿連忙去扶鳳朝陽,當她觸及到那冰冷的小手時,眉頭一皺看向旁邊的海棠:“你怎么做事的?為何不給小姐拿個披風,小姐本就怕冷,若是著涼了可怎么好?!?/p>
海棠聞言,委屈的咬了咬嘴唇,隨后跑進了堂內(nèi)去拿披風。
鳳朝陽見此,搖了搖頭,待海棠走開,對子衿道:“你呀,海棠雖年幼,到底和你輩分相同,以后說話莫要再這樣了?!?/p>
子衿聽了打抱不平:“奴婢還不是因為她沒照顧好小姐,咱玲瓏閣只有奴婢和她陪了小姐多年,新來的那些小丫鬟雖勤快,但到底年紀小,有時做事不周全,若是我們再有些差錯,誰來好好照顧小姐呢?”
鳳朝陽聽了,心中有一股暖流劃過,這世上,除了她至親的祖母,姐姐還有父親,怕是只有子衿對她如此盡心盡意。鳳朝陽握了握子衿的手:“我知道你的用心,正是因為你們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,所以有些事才要提醒,海棠終究年紀尚幼,若是受了有心人的挑撥,不是得不償失了嗎?”
子衿聞言沉默了一會,終是點頭答道:“奴婢知道了,多謝小姐提點?!?/p>
鳳朝陽點了點頭,隨后走向坐在檀木方桌前的老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