織好的話怎么都說不出來。
對面,季予深,方家夫婦和方芊鈴都坐在一個方向,和我截然對立。
我窒息到手腳發(fā)麻,但還是將心底存了兩輩子的話問出來:“您覺得我哪兒做錯了?是不該上臺,放任這場迎接宴狼狽收場?從我回來,您真的有把我當過女兒嗎?您最愛我的時候,估計只有我走丟的那十三年吧?”那十三年里也未必是愛,而是歉疚,伴隨著我被找回,剩下的就只有各種嫌棄。
我以為,我不丟方家的臉,就能得到他們的愛。
卻沒想到,無論怎么做,都是一樣。
徐媛梅似乎是被我戳到了痛腳,整個人猛然起身:“我沒你這樣的女兒,滾!”話落,她便上了樓。
方芊鈴扔給我一個得意的眼神,也追著跑了上去。
方天成頭疼的按了按眉心:“這段時間你先和予深住在季家,什么時候你媽消氣了,你再回來?!?/p>
說完,他也離開。
頓時,客廳內(nèi),只剩季予深和我。
他像個局外人,平靜的觀看完了這一場鬧劇,起身看我:“走嗎?”我不知道季予深為什么會同意我住過去。
上輩子也是這樣,他給了我太多‘我不一樣’的錯誤認知,讓我覺得他也愛我。
于是,我飛蛾撲火,焚毀了愛情和生命。
最后,我還是跟著季予深來到了季家。
他將我?guī)нM了和上輩子一樣的客臥,替我打開燈,空調(diào),又到浴室放好洗澡水后,開口說:“這間屋子里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用,洗漱后就睡覺吧。
明早我送你上學?!?/p>
無微不至。
我沉默的注視著他離開,直到躺進溫熱的池水里,直到水溫變涼……臥室昏黃的燈光里,我拿出了日記本。
然后學著上輩子的模樣,在紙上一字一句寫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