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博臉色鐵青,“好啊,你拿一個女人壓我?”我笑里藏刀,“能壓得住李總就行,管什么雌雄啊?!彼D(zhuǎn)動著眼珠子,“馮斯乾的老婆什么心思?!蔽亦嵵仄涫戮嫠?,“和你無關(guān)??杉偃缒愠鲑u我討好馮斯乾,等于得罪了馮太太,馮斯乾當(dāng)初靠岳父發(fā)家,就算他如今勢大,殷家照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你揭我老底,是和馮太太過不去,馮太太出手,馮斯乾會搭理你的死活嗎?你這點(diǎn)人情恐怕?lián)Q不回什么利益,李總,不要得不償失?!崩钗牟?quán)衡利弊,徹底打消了報復(fù)我的念頭。商業(yè)界地位分明,只要被誰壓了一頭,動對方的人就得再三掂量。沒成想我跟著馮斯乾還保了一條命。李文博離開后,我又等了一會兒,確定走廊無人,才推開門迅速逃離男廁。我回到包廂,倒?jié)M新鮮的熱茶依次擺放在四個人手邊,全程氣定神閑,像什么沒發(fā)生過。李文博當(dāng)場潑了我斟的茶水,把杯子一扔,砸了個四分五裂,他陰陽怪氣,“從前我受得起,現(xiàn)在都傍上馮董了,再服務(wù)我可當(dāng)不起?!蔽颐蛑讲焕聿?,坐回馮斯乾身邊。我心里有數(shù),這次多多少少要露餡了。一個富貴風(fēng)流的男人,一個青春漂亮的女人,要說沒有亂七八糟的糾葛,沖這副譏諷難堪的場面,我自己都不信,何況是一貫多疑的馮斯乾,不猜忌才怪。我打量馮斯乾,他不言不語,手上全神貫注碼牌,像聽到了,也像沒聽到,看不出明顯的波動,他摸了一張幺雞,拇指在牌面一厘厘蹭著,完整露出才打進(jìn)牌池,“李總認(rèn)識我的助理?!蔽倚呐K咯噔一跳。李文博也許是顧慮馮斯乾的顏面,畢竟招聘女騙子當(dāng)助理還發(fā)展成了小蜜,傳出去不光彩,也許我搬出殷怡做靠山震懾住了他,再者他自己那點(diǎn)爛事也羞于啟齒,總之沒戳穿我,“認(rèn)得,不熟?!瘪T斯乾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高深莫測。李文博也意識到有漏洞,又補(bǔ)充,“兩年前我在外地租場,和她有過交集,是巧合?!瘪T斯乾捏著牌,有一搭無一搭地叩擊桌沿,“你去過外地?!蔽仪宄诤臀艺f話,我回應(yīng),“實(shí)習(xí)?!彼此坡唤?jīng)心,“什么公司?!蔽曳笱苷f,“外貿(mào)。”馮斯乾點(diǎn)燃香煙,“我問你名字?!蔽疑滤煊X到我心虛,故作輕松俏皮,“我叫韓卿呀,馮先生又忘了?”馮斯乾銜著煙蒂,霧氣熏得他微瞇眼,“你覺得我脾氣好嗎?!蔽易灾蝰R虎眼沒用,只好硬著頭皮,“公司名字沒印象了?!鼻嗷疑撵F靄深處,馮斯乾那張面孔晦暗不明,看得我膽戰(zhàn)心驚,“剛才去哪了?!蔽艺f,“洗手間。”“男的女的?!蔽乙祸帕松?,莫非他瞧見我和李文博在男廁打罵糾纏了?馮斯乾偏頭,“沒看清就進(jìn)去了,是嗎?!彼Z氣平常,沒有半點(diǎn)懷疑和試探,我卻感覺更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