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搖頭,“不愛。”他掌心裹住我臉,拇指停在上面,“淚痣很美。”我無聲無息地偏開頭,從他掌中抽離一些。我躲開他的手,沒躲開他的人,他幾乎和我肩膀貼著肩膀,“不知道耳環(huán)丟了嗎。”我知道丟了,但不知道丟哪了,聽他的口氣,是丟在他那里了。林宗易的頭與我交錯,像湖水里交頸的鴛鴦,“我給你戴上?!蔽艺笸?,他胳膊攬住我腰,“只戴耳環(huán)?!蔽胰耘f后退,林宗易用了些力道,將我牢牢地掌控住,他又重復(fù)一遍,我再堅持抗拒倒不合適了,像是把他當(dāng)壞人,他察覺到我不再退,并且一點點俯下身,露出自己的耳朵。這一彎腰,我距離他手腕過分近,鼻尖粘上他肌膚,我嗅到一股濃郁感性的木質(zhì)調(diào),我總算知道林宗易身上清奇的香味是什么了。廣藿香。成熟的男人喜歡麝香琥珀,傳統(tǒng)不輕佻,單一的廣藿香卻極少,木味太重會適得其反,男人招架不住它,不過林宗易將廣藿香的厚重詮釋得非常好。而馮斯乾喜歡淡香,像雪水冰片那樣冷冽,用紅酒香稍加點綴,他的品味也極為特殊。我只是出神的工夫,林宗易的指尖從我的臉緩慢移到耳垂,他的手連同那枚耳環(huán),似有若無的觸碰著,“最是低頭一笑的風(fēng)情,最動人。”他壓低坐姿的高度,唇半掩我長發(fā)間,沒有深入只停留表面,可呼出的熱氣力量很強,撩動發(fā)絲,又燙又濕,“你是我見過的,最有風(fēng)情的女人?!蔽宜查g退后,脊骨陷入柔軟的海綿抱枕里,“林董?!蔽矣悬c駕馭不了此刻的氣氛了。林宗易重新?lián)炱馃熁腋桌锏陌胫?,焚上叼在嘴角,“早點睡?!彼粝逻@句,起身從客廳離開。我走到陽臺,等待林宗易那輛車駛出小區(qū),車燈打在玻璃一閃而過,我閉上眼,合攏了窗簾。他走后不久,門鈴又響了,我以為他落下什么東西回來取,朝沙發(fā)四周梭巡了一圈,還真是落下了一枚打火機,我抓起一邊小跑去開門一邊說,“來送耳環(huán),卻把打火機忘在——”當(dāng)我看清門口的男人,后半句戛然而止在唇齒。馮斯乾逆著客廳散發(fā)的一縷微弱白光,注視我手上的打火機,毫無爭議的男士款式,他注視了好半晌,一言不發(fā)。我也半晌才反應(yīng)過來,驚愕到沙啞破音,“馮先生?”我沒想到馮斯乾會上樓,在最容易發(fā)生故事的深夜上樓。我本能將林宗易的打火機藏到身后,馮斯乾目睹這一幕,眼眸相當(dāng)陰沉?!拔颐魈焐习?..這兩天不舒服?!蔽姨匾獍阉年P(guān)注引到工作上,畢竟我的前科導(dǎo)致只要男人接近我,馮斯乾就會自動定義為是我在勾引。想要真正拿下他,在馮斯乾面前我可以極盡挑逗,毫無底線,他不叫停我就盡情發(fā)揮,在別人面前,一定不能太過風(fēng)流濫情,要讓他看到我的安分和原則。我很擔(dān)心林宗易在無形之中破壞了我得來不易的大局,幫了倒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