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邊解著皮帶一邊合攏窗簾,我有些忐忑沖著他背影問,“馮斯乾是不是猜到我要干什么了?!绷肿谝啄婀舛?,再次點燃一支煙,“明早5點,司機送你去車站,坐大巴到濱城,我下屬會在濱城接你,去哪你自己決定?!蔽尹c頭。他在窗臺上嗑了嗑煙灰,取出衣柜內(nèi)的換洗衣物,直接叼著煙進(jìn)浴室洗澡。我局促不安在床上坐著,林宗易很快結(jié)束,他披著一條咖啡色的睡袍,系束帶的同時關(guān)了壁燈,他沒有靠近這張床,而是在對面的雙人沙發(fā)躺下。兩扇窗紗合住的交接處留有空隙,月色從空隙透入,死氣沉沉的房間多出一寸亮光。過了好久,林宗易依然沒動,我小聲問,“林董,您睡了嗎?!彼硨ξ?,“沒睡。”我欲言又止,“您在沙發(fā)將就一夜嗎?”他悶笑,“怎么,邀請我上床嗎?!蔽铱傆X得不合適,“要不咱們換一換吧,我睡沙發(fā)?!彼乜诶死\被,“不用?!蔽颐摿搜蚪q外套,只穿里面的絲絨長裙,躺在靠窗那邊,在緊挨林宗易的這邊放了疊好的棉被,被子恰巧擋住上半身,以免衣領(lǐng)扯開導(dǎo)致走光,我什么都算計到了,就是沒算計到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,直到樓下的西洋鐘敲十二聲時,林宗易動了。我一霎無比清醒,聽著他的動靜,他悄無聲息走過來,停在床頭,伸手拉被子給我蓋上,我緊閉雙眼裝睡,林宗易忽然俯下身,虛虛無無地壓在我上方,并未貼住我身軀,可他的氣息炙熱,像燎原的野火,我被他吞沒到猛然睜開眼。我對上林宗易的眼眸,像海洋深邃不見底,他笑著問,“這么防備我?!币苍S夜晚太曖昧,月光也如此迷離,此刻的林宗易比我見過他的所有時刻都性感俊美,他食指勾住我翻卷的衣領(lǐng),輕輕遮住裸露的胸脯,不透半點春光,我直勾勾凝望他,分毫動彈不得?!拔沂秋L(fēng)流,可不下流?!彼┥砀?,火熱干澀的唇粘在我鬢角發(fā)絲,“你安心睡?!彼樯黼x去,又返回沙發(fā),背對我入睡,我凝視天花板投映的來自他撲朔迷離的影子,長長吐出一口氣。第二天早晨,司機準(zhǔn)時從后門接上我,林宗易并沒下樓,他站在窗口虛掩的半面落地簾后,目送我離開。我上車才發(fā)現(xiàn)外套口袋里有一張壹佰萬的支票,蓋著林宗易的人名章。汽車駛過長安橋時,司機越開越快,我在后座被巨大的慣力上下顛簸著,司機沉聲說,“您坐穩(wěn)了?!蔽宜浪赖乇ё「瘪{駛椅背,“出什么事了。”他沒回復(fù),打閃燈一踩油門,朝車站相反的街道開去,才開出不足百米,一輛黑色跑車迎面駛來,這個時辰不到早高峰,道路很清靜,可那輛車偏偏車頭碰車頭,逼得司機無路可走,不得不退回原定路線,“有人跟蹤我們?!彼捯魟偮?,一直跟在車尾的白色跑車猝不及防提檔反超,我心臟快要沖出嗓子眼,“開過去,千萬別停!”司機加速后,又一輛黑色越野從角落躥出,三輛車夾擊三方,完全沒有我們逃脫的余地,我頓時慌了神,我明白馮斯乾是不抓住我不罷休了,我扼住門把手,“靠邊停,我要跳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