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愕然,“你認得江都的經(jīng)理?”林宗易說,“我是老板?!蔽铱粗?,一時不知說什么。他吩咐司機,“先送太太回蔚藍海岸?!蔽以S久沒再開口,林宗易竟是江都會所的幕后老板,實在出乎我意料,江都可不是小場所,最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了,原來是林宗易手里的產(chǎn)業(yè)。馮斯乾在江城手眼通天,能摸到林宗易開在司機名下的秘密會館,對于江都他好像從未提及。我總覺得馮斯乾是了如指掌的,因為他這個人一向很陰,玩陰招,看破什么內(nèi)幕也沉得住氣,而且豁得出損失,喂對手甜頭,以此迷惑對手,再出其不意搞大風浪。司機在蔚藍公館A棟泊住,我下車,伏在窗口,“你要去漓江酒樓了?”林宗易說,“和昌市來的老總談船舶項目,他選了幾名模特?!蔽覔竦羲珙^的一根長發(fā),是我剛才遺落的,“悠著點啊,一名就差不多了,你三十八又不是二十八?!绷肿谝壮聊遥θ莸藥追?,“你早休息。”我沒懂自己哪得罪他了,我飛快琢磨名堂,“宗易,我沒說你老——”他氣笑,“我老不老我知道?!彼nD數(shù)秒,“還有想說的嗎?!蔽覜]吭聲。他笑容徹底斂去,“確定沒了?!蔽蚁肓讼?,還沒想到,林宗易臉色有些陰沉,對司機說,“開車?!绷肿谝自诶旖茦菓?yīng)酬到晚上十一點還沒消息,我再三掂量,決定把妻子的職責做到位,象征性關(guān)心他一下,我給林宗易打電話,第一遍沒接,第二遍秘書接了,告訴我林董在酒局上。我問幾點回家,秘書說抽不開身,老總們不放人,稍后可能去會館通宵按摩。戲做足了,我舒舒服服翻了個身繼續(xù)睡,“那有勞你照顧他了。”我剛要掛斷,秘書攔住我,“您休息了嗎。”呵欠打到嘴邊,我使勁憋回,“我等他回家,不然睡不安心?!彼s緊說,“太太,您現(xiàn)在來漓江酒樓行嗎,給林董救個場?!蔽野г贡犻_眼,躺在被子里沒動,“他不需要吧?”秘書回答自然需要的。我在心里罵自己手欠,只想裝個樣子,結(jié)果大半夜還得折騰一趟,我掀開被子下床,秘書在電話里提醒我,“有不少模特,身高170,平均尺碼38D。”我立馬上道了,這就好比打仗,輸人不輸陣,我壓箱底的戰(zhàn)袍都丟在瀾春灣了,蔚藍海岸就三四件,我逐一試穿了,不夠味兒,我挑來挑去,在林宗易買給我的衣服里選中了一條月牙白的緞面長裙,掛脖綁帶,露出一對明艷大氣的蝴蝶骨,露得恰到好處,媚而不俗。林宗易的審美品味確實不錯,沒白白在女人堆里打滾,隨便一掃,女人身材有什么特點門兒清,我除了胸不大,各部位都挺能打的。蔣蕓曾經(jīng)說五官精致的女人多了去了,單看臉蛋我排不上號,我的優(yōu)勢是身段和頭發(fā),港姐流行的年代,美人標配就是海藻般的長發(fā),有錢有勢的老男人都帶點港風情懷,因此我入行一直往港風路線打扮。我照著鏡子把優(yōu)勢發(fā)揮到最大,用卷發(fā)棒加吹風機定住型,風姿綽約扭出門,一路扭到漓江酒樓。秘書在電梯口接應(yīng)我,帶到301雅間,“敵人很兇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