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淡嗯,我轉身離開大堂。我剛出宴場,望海樓的經(jīng)理找到我,“韓小姐,您隨我來?!彼鞘Y蕓的人,而且認識我,我問他什么事,他說來了就清楚了,我雖然納悶,也跟他走了。他帶我穿過U形回廊,走到另一端,同樣是一座宴廳,只不過是中式的,而我這邊是西式。經(jīng)理一指牌子,“老板娘說,您看到就知道了?!蔽已慈?,碩大的牌子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,最荒唐是,男主角也是林宗易,他和女人共同抱住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,祝詞是林恒五歲生日快樂,連拍照的動作角度都和我們三口一模一樣。林宗易兒子的生日宴,竟然也在這里。巧合嗎?不可能是巧合。絕對有意為之,跟我打擂臺搶孩子爹了。我不禁失笑,這個女人果真難斗,她的段位是我歷來接觸過的“小三”中最出色的,玩心機不遜色我。我問他,“幾點開席?”經(jīng)理答復,“和您是同一時間,七點準時開宴。王小姐邀請濱城的達官顯貴比較多,據(jù)說她家族勢力在濱城?!蔽倚Φ酶_心,看來她沉不住氣了,逼著林宗易對外公開她,給個名分。她越是還擊我,林宗易越是窮途末路,夾在兩個女人,兩個家庭中間,男人早晚要舍掉一邊。我說,“她的牌子立得不夠顯眼,你讓保安立到大門口,確保所有賓客進酒樓第一眼先看見她?!蔽医淮曛胤刀Y堂,她手里是林宗易的真兒子,我手里是假的,她自然有底氣鬧大,我索性幫她先暖暖場。我返回宴廳環(huán)顧了一圈,林宗易不在,李淵代替他與賓客交談,我站到他背后,“李秘書,宗易呢?”他扭頭,“林董在洗手間?!彼囂絾?,“您去哪了?”“我也去洗手間了,有問題嗎?”他愕然,我意味深長笑,“他究竟在哪啊。”李秘書越過我頭頂,盯著某一處,沒吭聲。我轉身,一個陌生男人正在向林宗易匯報什么,他表情很不好,眉頭緊皺,全程沒回應。我走過去,“宗易,快開場了?!彼牟辉谘烧f,“我有點事處理,你進去等我,我不會耽誤?!蹦莻€女人果然沒辜負我的厚望,估計是派人來威逼了,我故作不知情,“要緊嗎,是索文的公事?”林宗易笑著安撫,“別擔心?!蔽艺硭募t色西裝,非常賢惠大度,“別太辛苦,記得快點回來?!彼[約察覺我反常,可他來不及揣測,便緊急帶著男人離去。我跟林宗易最近很僵持,我稍微流露出緩和的苗頭,他必然喜悅,趁熱打鐵先照顧我這頭,那么就冷落了女人那頭,大戰(zhàn)自然一觸即發(fā)。林宗易前腳走,我后腳叫經(jīng)理,“安排好了嗎。”“按照您要求,安排妥了?!蔽矣置钏盐覀內诘呐谱右卜诺骄茦谴筇?,經(jīng)理說,“這會不會天下大亂?”我捻了捻耳朵上的寶石耳環(huán),“出事了我兜著,誰還怪罪你們酒樓啊?!蔽腋聵牵0矂偤冒崃伺谱?,我沒靠近,躲在漢白玉的柱子后觀察場面,幾乎每個走進酒樓的客人,不論是參加宴會或是不相干的,都駐足看牌子,兩張牌子同一個爹,兩個家庭,今夜唱對手戲,太富有戲劇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