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時琳猛地站起身,失聲道:“……高跟鞋!?”
她深深抿住嘴唇,瞬間打翻了心里的推斷。
穿高跟鞋的,只可能是女人,那就不存在是厲天翎殺了爸爸的可能性了。
可是除了厲天翎,爸爸還得罪過誰,尤其是女人?
溫時琳的腦子里一團(tuán)亂麻,理不出任何的頭緒。
這么多年以來,她從未懷疑過殺死爸爸的真兇是厲天翎,可現(xiàn)在卻多出了一個局外人。
溫時琳的臉色慘白,楊教授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。
“時琳,過去的都已經(jīng)過去了,你現(xiàn)在更應(yīng)該向前看,你爸爸也不會想看見他疼愛的女兒過得不開心,聽老師的話,不要太過執(zhí)念?!?/p>
恩師溫和的勸說,讓溫時琳冰冷的身體涌上幾分單薄的溫度。
她咬緊齒關(guān),勉強(qiáng)笑了笑,“謝謝教授今天告訴了我這么多事,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?!?/p>
她雙腿軟的站不住,只想快點(diǎn)找個地方坐下冷靜冷靜。
溫時琳帶上口罩,把白大褂一裹,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。
“對不起教授,我想先靜一靜,晚些時候再來看你……”
冷風(fēng)蕭瑟。
溫時琳跑出醫(yī)院,大口呼吸直到肺部傳來冰冷的刺痛。
她丟了魂一樣的往前走,滿腦子想著剛才楊教授說的話。
“那天他聽見了高跟鞋的聲音……”
“高跟鞋、高跟鞋。”
溫時琳低聲呢喃著,渾然沒有注意到一輛漆黑的邁巴赫從身后急速行駛過來。
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。
溫時琳兩條腿軟的站不住,直接被掀到地上。
車上下來兩個人,一雙昂貴的手工皮鞋出現(xiàn)在溫時琳眼眶。
男人冷冽低沉的聲音,掩著迫人的寒意。
“人沒事吧?”
這個聲音——
溫時琳愣了下,抬眸撞入一雙深邃瞳孔。
極黑,帶著吞噬般的力道,仿佛能將人深深看徹骨底。
“厲天翎,是你……”
溫時琳下意識喚出這個名字。
說出來才察覺越界了,猛地閉上嘴唇。
女人臉色蒼白,脖頸倔強(qiáng)的仰著。
厲天翎盯著她的眸子,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雙相似的眼睛。
干凈澄澈,纖塵不染。
他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,冷聲道:“謝醫(yī)生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他身后的金特助想來扶。
溫時琳推開他,自己嘗試著站了起來。
剛才她就是被車帶起的氣浪掀了一下,沒傷到。
她低頭,唇色蒼白,“厲總,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什么虧心事?”
厲天翎目光一頓,沉沉瞥過她。
沉默幾秒,厲天翎矜貴頷首。
“有?!?/p>
“是誰?”
“一個女人。”厲天翎的眉眼帶著化不開的陰翳,“我傷害過她,永遠(yuǎn)也無法補(bǔ)償了?!?/p>
溫時琳愣了愣。
想到自己死時的場面,她嘴角譏誚的揚(yáng)了揚(yáng)。
“補(bǔ)償?厲總也太一廂情愿了些,這個世界上不是什么錯都能被原諒的,就算那個人還在,也未必會接受?!保琧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