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靜香偷雞不成蝕把米,笑容有點掛不住。就在這個時候,羊肉端上來的。陶靜香不甘心,看到陸深坐在朱意歡身邊各種噓寒問暖,又是幫朱意歡倒茶,又是幫朱意歡拿筷子,可從頭到尾,壓根看她一眼。她心里頭那股火啊,噌噌往上冒,滿腦子想著要壓朱意歡一頭。她率先夾一筷子羊肉,放進火鍋湯里,然后挑釁地看了朱意歡一眼,“東來順涮羊肉的正確吃法,就應該先涮肥羊肉,這還有個說法呢,你知道叫什么嗎?”朱意歡微微一笑,“叫肥肥湯?”端菜上來的服務生笑容滿面地贊揚,“這位小姐是我們的熟客吧?沒錯,就叫肥肥湯?!薄跋蠕谭恃蛉?,再涮瘦肉,接著是豆腐和蔬菜,對嗎?”“沒錯!這樣吃的味道最鮮美,是我們這兒的特有吃法,你不是頭一次來吧?”連陸深都有些詫異。且不說朱意歡舉手投足間,沒有半分怯場,單說她對東來順的熟悉就足夠讓人側目了?!耙鈿g,你怎么知道這么多?”“報紙上看到的?!笨偛荒苷f是前世吃過太多次,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吧?徐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,“陸深,你對象見多識廣啊?!逼渌麕讉€男同學紛紛點頭,七嘴八舌地跟朱意歡聊起來。不知不覺中,朱意歡成了全桌人的焦點。至于陶靜香,直接被晾在一邊。這是平時絕對不會發(fā)生的事。她是課題小組里唯一的女同學,大家爭著對她獻殷勤還來不及,怎么可能會冷落她?可是現在,她好像變成了透明人。陶靜香心高氣傲,怎么受得了?她又開始陰陽怪氣,“陸深跟我們是同學呢,不知道朱小姐在哪個學校呀?一定也是像我們華大一樣的名校吧?”其實她早就從盧雪嘴里知道朱意歡是個初中就輟學的文盲了,故意這么問,擺明了是想讓朱意歡下不來臺。陸深面色一沉,正要替朱意歡說什么,被朱意歡按住了。朱意歡坦坦蕩蕩,不卑不亢地說:“我家窮,供不起我念書,我只念到初中?!碧侦o香窮追猛打,“是念完初中,還是中途就輟學呀?”大家不說話了,看朱意歡的眼神有些古怪。誰也沒想到,談吐這么好的朱意歡,學歷竟然這么低?!疤侦o香,你什么意思?”陸深沉了臉色。平時糾纏他無所謂,但是一再針對意歡,不行!陶靜香噘嘴,無辜又委屈的樣子,“你干嘛這么兇呀?我只是好奇,隨便聊聊而已,聊念書難道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?”“沒什么見不得人的,我確實初中沒畢業(yè)就輟學?!敝煲鈿g坦然道。氣氛有些尷尬。在座的都是華大高材生,相比之下,朱意歡竟然是個大學渣,就顯得格格不入。有人就露出鄙夷的表情,對朱意歡的態(tài)度就冷淡了,甚至覺得剛才夸朱意歡的自己很掉價。陶靜香心里偷笑,面上卻露出無辜的表情,“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揭你傷疤的,你不會怪我吧?”朱意歡無語到想翻白眼,“人各有志,我不擅長念書罷了。”“可是會念書的人才聰明,以后才會有出息呀,如果念書都念不好,還能指望她做什么呢?”這話就是拐著彎說朱意歡一無是處了。頓時,氣氛僵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