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半見想起那晚的可怕經歷,內心不禁有些瑟瑟發(fā)抖。
柔藍倒是天真又爛漫:“阿嫂,那是大狗狗的叫聲嗎?好威風哦!”
“柔藍啊,要不你跟瞿叔叔留在馬車里,阿嫂辦完事就回來,很快的。”沈半見怕老虎吃孩子。
“柔藍才不要和阿嫂分開?!毙⊙绢^揪著沈半見的衣擺,眼淚說來就來。
沈半見實在狠不下心,便問瞿三元:“那頭老虎不會放出來吧?”
“有人看著的?!?/p>
沈半見一聽,總算放了些心,緊緊牽著孩子的手扣了大門。
來開門的下人認得瞿三元,就帶著三人進去。
燕龍戰(zhàn)家的外宅,跟他的人一樣,又囂張又土氣,屋子外墻都是金燦燦的,沈半見開始還不敢確認,待問了瞿三元,才咋舌地肯定:上面涂的還真是金箔。
這又不是佛像還鍍金身?
正默默吐槽著燕龍戰(zhàn)的審美,虎嘯聲又起,說時遲那時快,一道黃色的影子直直朝他們竄來!
沈半見眼睛瞪hunyuan,渾身汗毛直豎:不是說好了有人看著嗎?!
她反應也快,一把抱起孩子往后竄去。
可那老虎身姿更矯捷,大吼一聲,撲向了兩人。
沈半見被激出了畢生功力,飛身竄上了樹。
然而,老虎也會爬樹。
沈半見竄到了樹頂,抱著枝干,瞪著爬向她的老虎,終于發(fā)出了振聾發(fā)聵的吼叫:“救命啊啊啊啊——”
老虎的大腦袋距離她不到一尺。
老虎張開了血盆大口。
沈半見肝膽俱裂,抱緊孩子,不顧一切就要跳樹。
誰知那老虎卻伸出了舌頭,舔了舔她懷里的小柔藍。
小柔藍被舔得“咯咯咯”直笑,伸出小手摸了摸老虎圓滾滾的頭:“你可真淘氣,嚇壞阿嫂啦?!?/p>
沈半見腦中一片空白。
被沈半見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炸出來的燕龍戰(zhàn)也很懵:他家兇殘的大黃,怎么就成了小丫頭的狗子?
“大黃,下來!”
名為“大黃”的大老虎竄下了樹,卻還是眼巴巴地抬頭看著柔藍。
沈半見三魂七魄終于歸來,滿臉淚痕地看著老虎:“燕、燕老大,帶它走……”
“出息,被只大蟲嚇得屁滾尿流的。”燕龍戰(zhàn)毫不客氣地翻了白眼,喊人帶走了老虎。
老虎一步三回頭地看柔藍。
柔藍眼巴巴地瞅著沈半見:“阿嫂,我可不可以跟大黃玩——”呀?
“不行!”
沈半見一口回絕,一把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。
然后她又發(fā)現(xiàn)了個尷尬的問題:雙腿發(fā)軟,怎么下去啊?
*
最終,瞿三元伸出援手,將沈半見和小柔藍帶下了樹。
“還請燕老大帶路?!鄙虬胍婓@魂未定,卻倔強地故作鎮(zhèn)定。
“走著?!?/p>
相比金碧輝煌跟寺廟一般的外宅,燕家的內宅有些古怪。
乍一看去,青松翠柏,便是寒冬時節(jié)也是一派蔥郁的綠意,可沈半見多少懂些易經之術,瞧出宅子及草木是按五行八卦所設。
燕龍戰(zhàn)沒這個慧根,想是出自燕家老夫人之手。
正猜著燕家老夫人的性子,卻聽燕龍戰(zhàn)朝著棵樹大喊一聲:“娘!”
沈半見一腦袋的問號:燕龍戰(zhàn)是從樹里蹦出來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