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嗓音很低，帶著一絲絲蠱惑的味道，仿佛海妖的呢喃一般。
“你想回去嗎？”
她這話的意思，是想讓他回到大海里。
他垂下了眼眸，“回不去了?！?/p>
“你只要說，想不想回去？”她低聲問道。
這話的意思。
她是知道了他為什么回不去的原因，也有了解決的辦法。
他身為海妖，如果一直身處深海當(dāng)中，不來到陸地上，可以活很久很久。
海妖就是海底霸主，基本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得了他們。
但是。
這就代表，他不能來到陸地上，要遠離人類，更遠離她。
“不要?！彼o緊拉住她，生怕她會逃跑似的。
千秋看著他緊張兮兮的樣子，忍不住笑了笑。
她繼續(xù)說道：“但是，會死的?！?/p>
他抿了抿薄唇，抓得更緊了。
“一起?！?/p>
千秋微微一愣，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個回答。
原本，她在得知少年活不長久以后，還以為他是帶著那種無私奉獻的精神。
沒有想到。
他是打著要死一起死的念頭。
果然是海妖，看似人畜無害，實際上兇惡殘暴。
他察覺到千秋的情緒，問道：“你不喜歡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千秋抬起了手，捏了一把他的臉頰。
“不喜歡，也得喜歡?！?/p>
他眨了眨眼，說道：“那你是答應(yīng)了嗎？”
千秋應(yīng)了一聲，又說道：“那看來，我只能盡量讓你活得久一點?！?/p>
“嗯？”他眨了眨眼。
想要活得久一點，就是要讓他成為人類。
但是。
他至今都不會流淚，不知道人類的感情是什么樣。
他忍不住問道：“那你怎么讓我活得……久一點？”
千秋微微瞇起眼眸，指尖的溫度灼熱，觸碰著他的眼角，望著那雙精致好看的瞳孔。
“你會哭嗎？”
“不會?！?/p>
“哦，沒關(guān)系?！鼻镂⑽⒁恍?，說道：“日子還長，想讓你哭，應(yīng)該有很多辦法，都可以試一試?！?/p>
“嗯?！?/p>
他眨了眨眼，乖巧地盯著眼前的人。
“那現(xiàn)在第一個辦法。”千秋說：“要試試嗎？”
“……”
他盯著眼前的人。
她的笑意帶著一絲絲的惡意。
他不知道，她要做些什么，也沒有去詢問太多，便選擇了信任。
“……好?！?/p>
千秋也應(yīng)了一聲，懶懶說道：“嗯，好?！?/p>
……
他本還以為。
她說的辦法，就像是對海妖的身體進行各種實驗，伴隨的是各種噩夢。
但是，沒有想到的是。
這就像是做了一個美夢。
在這個夢里，她的神色格外溫柔。
兩人之間，也不再是近在咫尺，又無法相互觸碰。
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以及溫度，都是那樣的鮮活，不摻雜任何的冷意。
他忍不住伸手圈住了她，越來越緊。
他還是無法克制住，海妖狩獵的本能。
少年將好不容易得手的獵物，翻身按下，一同沉入了那洶涌的浪潮當(dāng)中。
他的眼睛泛著瀲滟的水光，看似就快要溢出眼角，化為眼淚。
可惜的是。
他看似慌得一批，實際毫無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