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(shí),外面鋪上一層厚厚的白,銀裝素裹,更有瑞雪兆豐年的氣息了。
她們在院子的亭子里,支起了小火爐,熱著酒靠著肉,說著家常話。
后面夜深了,唐倩和周媽年紀(jì)大了,撐不動了,就先去睡覺了。
一時(shí)間,亭子里只剩下她和厲寒。
厲寒還很不習(xí)慣,喃喃自語:“也不知道先生怎么樣了,我給他打電話,他沒接。今年是一個(gè)人過的,還是怎樣?”
“我還去了別墅……那兒似乎空了?!?/p>
“對不起,唐小姐,我控制不住,畢竟我和先生在一起那么久……”
他從小就跟著厲景琛,他對自己是上司,也如同兄長。
“沒關(guān)系。”她擺擺手:“你不提他,我都要忘了,過去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。”
她灑脫一笑,仿佛什么都沒放在心上。
厲寒囁嚅唇瓣,想要說點(diǎn)什么,但最終還是選擇閉嘴。
“我先回去了,雪下大了,就不好走了?!?/p>
“那你開車注意安全。”
厲寒離去,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一個(gè)人。
她喝著黃酒,臉頰紅撲撲的。
“少喝點(diǎn)?!?/p>
突然……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,讓她身子一僵。
她立刻起身四處尋找,可周圍除了花草樹木,哪有他的人影。
幻聽?
她自嘲一笑。
厲景琛都消失兩三個(gè)月了,她盡量不去想,也不提,每天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。
可為什么一點(diǎn)用都沒有。
他把自己傷成這樣,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去想。
她心煩意燥,加快了喝酒速度。
一杯接著一杯,到最后瓶底都空了。
她喝的東倒西歪,然后準(zhǔn)備回房休息。
她沒站穩(wěn),身子狼狽的栽倒。
“小心!”
那聲音又出現(xiàn)了。
她好像不只是幻聽,還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
她好像看到厲景琛就在身邊,想要攙扶自己,可他如同虛幻的泡沫,眨眼就消失了。
她狼狽的撲倒在火爐,通紅的炭火躺在了手背,留下一道傷疤。
疼痛,讓她酒醒了很多。
她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。
她對著空氣大喊:“你到底要討厭到什么時(shí)候,什么時(shí)候才肯放過我?你愚弄別人的感情,看到別人念念不忘,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?”
“你什么時(shí)候……才能徹底離開我的世界?我不需要你,不需要你……”
她哭喊著,可天地萬物,沒有誰能回答他。
她所有的發(fā)泄,就像是鉚足力氣,一拳重重打在了棉花上,得不到任何回應(yīng)。
她空洞寂寞,呆呆的看著飄落的雪花,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淚,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。
雪地里,她的腳步深一下淺一下。
跌跌撞撞,背影十分狼狽。
厲景琛如同孤魂一般飄在半空,感受不到雪花的涼意,也感受不到北風(fēng)的呼嘯。
唯一能感受到的,就是心臟傳來的鈍鈍疼痛。
他應(yīng)該在手術(shù)臺上做著開顱手術(shù)。
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,如同一縷青煙飄散,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里。
他想,這一切都是他的夢。
他太想念唐甜甜,她才會出現(xiàn)在她的夢里。
夢里,她還是會為自己落淚。
可現(xiàn)實(shí)里呢?
只怕要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了吧?畢竟,已經(jīng)有新的人填補(bǔ)了空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