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后來他娶了姜鳶也,也是因為要救阿庭,是不得已為之,犧牲尉太太的位置也只是暫時的,她同樣篤定,他們早晚會離婚。
可現(xiàn)在,他卻對她說,放下。
放下?
他想把心里屬于她姐姐的位置空出來了嗎?空出來給誰?姜鳶也嗎?
李幼安的眼神,驀地冷極。
憑她也配?!
……
尉遲沒有在客廳看到鳶也,便徑直上樓,輕輕推開主臥的門,走進去,果然看到她躺在床上。
又是背對著門的姿勢,這次她很放松,應(yīng)該是真的睡著了。
他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,鳶也其實不是特別瘦,但背影總給人纖弱的感覺,就是這么嬌小的一個身軀,脾氣卻桀驁,難以馴服得很。
尉遲在另一個位置坐下,沒有驚擾她,安靜坐著。
大概是冬日本身就比較催眠,鳶也這一覺睡到了傍晚才醒來。
一睜開眼,她就感覺到身邊有人。
室內(nèi)沒有開燈,窗簾又遮了月色,唯有門縫傾瀉進一縷亮光,但也照不到床邊,所以他整個人都藏在黑暗里,容貌表情完全看不清楚,但多年的熟悉,鳶也還是第一眼就認(rèn)出來是他。
只是她感覺他看著她的目光很深邃,很幽遠,不知在想什么?
頓了頓,她問:“有事?”
“明天天氣不錯,去海邊玩吧,初北他們也去了?!蔽具t低下頭,將她貼在臉頰上的一縷頭發(fā)別到耳后。
鳶也馬上拒了:“不想去?!?/p>
他兀自做好安排:“我讓保姆帶著阿庭去老宅,我們可以在外面住幾天?!?/p>
鳶也強調(diào):“我不想去?!?/p>
“起來收拾東西吧?!蔽具t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。
“……”鳶也氣笑,“你是不是不懂尊重兩個字怎么寫?”
尉遲笑著道:“人一直留在一個地方,情緒也會一直陷在那里,你不是想跟我聊聊阿庭的事?換個地方,整理好心情,然后我們再聊?!?/p>
鳶也抿了下唇,沒有再拒絕。
第二天清晨,天才蒙蒙亮,他們便出發(fā)了。
晉城并不是一座臨海城市,所謂海邊,其實是去鄰市,開車要整整三個小時。
鳶也在車上補眠,本來是拿著抱枕墊在玻璃上,靠著車窗睡覺,結(jié)果半路醒來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靠在了尉遲的肩膀。
她確定自己不可能睡著睡著從那邊轉(zhuǎn)移到這邊,百分百是尉遲把她弄過來的。
她頓時沒了睡意,拉開和他的距離,拿出手機玩,眼角瞥見窗戶外霧氣蒙蒙,倒是挺好看,便順手拍了一張,發(fā)朋友圈。
等她刷完***回到微信,發(fā)現(xiàn)有一條評論,竟是霍衍:“去哪里玩?”
出于禮貌,鳶也回復(fù):“澤城?!?/p>
回了美國父母家的霍衍,看到她的回復(fù),失笑出聲,這么巧?某位先生也去了澤城拜訪長輩吧?
他端起手邊的咖啡,抿了一口,意味深長。
萬幸的是,雖然正逢春節(jié),但路上沒有堵車,早上九點多,鳶也他們就到了目的地。
車子停在一棟海邊別墅前,陸初北出來迎接他們,原來這是陸家的產(chǎn)業(yè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