鳶也一直拿著手機,所以他發(fā)來信息的第一時間,她就點開看了,先是看到一張照片,原來他那邊也下雨了,她嘴角一彎,剛要提醒他注意保暖,便又收到一條信息。
——再過幾天才能回來。
說好的三天,現(xiàn)在又要再過幾天,鳶也撇撇嘴,有點賭氣的刪了自己打好的字。
李幼安沒有再發(fā)來任何信息,但不得不說,這個女人很擅長玩心理戰(zhàn)。
兩張照片幾句話,就成了一把懸在鳶也頭上,不知何時會墜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。
去,或者不去,是一個很難的抉擇。
她既不想被李幼安牽著鼻子走,又擔心他們會對尉遲做什么——雖然他們大概率不敢,但她那句“我怕你會崩潰”,又讓人覺得很古怪。
寢食難安了一天后,鳶也終于杵著拐杖,下地走了兩圈,感覺還行,便給小秘書打去電話。
“貞貞,幫我訂一張機票?!?/p>
她倒是想知道,她又想玩什么花招。
從晉城飛往法國里昂,要整整十六個小時,她落地時,天剛蒙蒙亮,機場工作人員看她杵著拐杖走得很艱難,好心找來一張輪椅,推著她上了門口預(yù)約好的轎車。
她將地址給司機看了,司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,用法語說了一句話,鳶也想了一下,他說的應(yīng)該是“非常有名”。
李家在當?shù)睾苡忻??顧久不是說沒什么來頭嗎?
鳶也琢磨著,又點開尉遲的對話框,她來之前給他發(fā)了信息,問他還好嗎?后來在飛機上收到他的回復(fù),他說沒什么事。
她猶豫了一下,到底是沒把自己現(xiàn)在也在法國的事情告訴他。
屏幕突然顯示來電,是陳莫遷,應(yīng)該是發(fā)現(xiàn)她不在病房,找過來了,鳶也摸了摸鼻子,接聽了。
“又去哪兒了?”
“我和朋友出來吃下午茶?!兵S也淡定地道。
“腿不疼了嗎?”沒見過她這樣的傷患,腿都骨折了還到處亂跑。
“還好,而且我坐著輪椅出去的。”鳶也說,“小表哥,你去忙你的吧,不用管我,晚上我也和朋友在外面吃。”
陳莫遷并未起疑:“好吧,自己小心點?!?/p>
“知道了?!?/p>
目的地很遠,在一片郊區(qū),抵達時,已經(jīng)是當?shù)貢r間的上午十點鐘,鳶也結(jié)了車費下車,抬起頭,看著面前這座純中式建筑。
沒想到里昂竟然有這樣的地方,這就是一座四合院,難怪司機會說“非常有名”,原來不是李家人有名,而是這座宅子有名。
畢竟別說是里昂,放眼整個法國,也找不出幾座這樣的結(jié)構(gòu)。
鳶也按了門鈴,很快就有人來開門,見她是東方人的面孔,遲疑地用普通話詢問:“請問找誰?”
鳶也微笑:“李幼安。”
他馬上將門打開:“原來是小姐的朋友。請進?!?/p>
鳶也被他帶到客廳,沒等一會兒,李幼安便來了。
兩個女人目光一對,李幼安先粲然一笑:“你還是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