鳶也啞然:“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?”
南音捧起一杯咖啡,搖著頭唏噓:“你可憐一下豪門夫人枯燥而乏味的生活吧,我現(xiàn)在真的很需要這種跌宕起伏的故事來滋潤一下枯萎的心靈~”
鳶也失笑。
“快跟我說說?!蹦弦舸叽佟?/p>
鳶也不愛摩卡,看著咖啡杯里升起的白色霧氣,思緒隨之散開,不過她和尉遲那段事啊……
她起身走到欄桿,蒼穹暗了一半,江水在霓虹燈下推開一層一層的漣漪。
那段記憶在恢復后,被她翻來覆去地想過很多次,她本是想從中找到被自己遺忘的細節(jié),卻不想太多次的回溯,就像用筆不斷在拓本上反復描摹一個字,不斷加深痕跡,到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變成刻在骨子里的存在,甚至不用怎么去細想,一幕幕就如膠卷在眼前播放。
鳶也看著小雪簌簌飛落,伸手去接,掌心的溫度立即將它化為冰水,一瞬間的釅冷讓她戰(zhàn)栗了一下。
但是那一年的青城卻是一個四月,很熱,熱到彼此的呼吸只是湊得近一點,就都像被火爐烘烤一樣。
“我為什么,要跟你一起躲在這里……”
記憶斗轉(zhuǎn)星移,回到那個初遇,男人的話語響在頭頂。
大約是經(jīng)過煙酒的洗禮,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廝磨著她的耳螺,她不禁屏住氣,稍稍地往后退一點,然而玄關(guān)處的空間就是這么狹窄,容納了兩個成年人后,就沒有一點多余的空間了。
沒有冷氣流通,一呼一吸間的熱氣逼得汗珠沿著細長的脖頸滑下,鳶也心想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躲啊……
她悄悄地探出半個腦袋,這里是酒吧,尋-歡作樂的地方,這會兒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,在大廳里找什么人?
為首的那個眉頭緊皺,鷹鷙似的眼睛掃過全場,嚇得她馬上縮回來,支起耳朵聽見他問手下:“怎么樣?”
“沒找到?!?/p>
他卻是很篤定要找的人就在這家酒吧,再次說:“再找找,找仔細了,洗手間也別放過。”
……至于嗎?鳶也無語至極,小表哥居然還跟大表哥借了齊遠,讓齊遠親自帶人來找她,這是非要把她帶回去不可?
她不就是昨晚喝個爛醉,被他勒令不準再喝酒后沒聽話,今天又偷跑出來喝嗎?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嗎?她又不是不回去了,用得著一副氣勢洶洶要把她抓起來的樣子嗎……
原本就不那么痛快的心情,這會兒又被激發(fā)出了叛逆因子,鳶也跟陳莫遷抬上杠了,他越是要她回去,她就越不回去,但這時,和她一起躲在這里的男人,則是已經(jīng)沒有耐心再陪她,身體一動就要出去。
他們這里是光線死角,一片黑暗毫不起眼,可他要是動作,就一定會吸引外面的人的注意,她也會暴露。
鳶也馬上拽住他,低聲說:“別出去?!?/p>
男人再傻也看得出來她是在躲外面那波人,好笑地問:“我跟你素不相識,你一把拉了我一起躲在這里,你覺得合適?”
“不合適也沒辦法,你現(xiàn)在出去我也會被發(fā)現(xiàn)的,你就當日行一善幫幫我吧。”
男人往外瞥了一眼:“那些是什么人?”
鳶也信口胡謅:“便衣警察吧。”
男人又問:“你為什么要躲?”
鳶也嘴快直接回了句:“我賣-淫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