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大衣,米白色調(diào),在冬日陽光里,平白叫人想到溫暖兩個字,他原本是低著頭,也不知道是怎么察覺到她的,忽然轉(zhuǎn)過來,隔著五六樓的距離望著她,唇畔帶有一抹閑適的微笑。
因為他這一笑,鳶也說不上為什么就是很疲累的心,突然就輕松了許多。
尉遲長得好,是那種法國人都能欣賞的好,有一群七八歲穿迪士尼公主裙的法國小女孩在圍著他,他像是在跟她們玩什么游戲,看到她來,才把她們哄走。
鳶也站在原地沒動,看著他朝她走來,最后兩米的距離,才問: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隨便走走?!边@里離鳶也的公寓很近,他一大早就被她甩了,只能自己出來透透氣,免得妻沒追到,先被人氣死。尉遲看著她,“你從哪里來?”
鳶也沒覺得有什么好隱瞞:“羅德里格斯家的小莊園。”
尉遲一猜就八九不離十:“找丹尼爾問八年前的事情?”
鳶也抿唇:“沒有問,我心里有數(shù)。”
尉遲睨著她,也沒有多問,伸出一只手,掌心翻了翻:“看這個?!?/p>
鳶也莫名其妙,接著就看他打了個響指,一朵小玫瑰花出現(xiàn)在了手指間,她頓時就:“……”
“不好看嗎?”剛才那群小女孩都驚嘆了。
鳶也一副前輩的口吻:“四年前我就會這個了。”她還傳授給小秘書,兩人拿這個騙了程念想呢。
尉遲也不尷尬:“剛跟攤販老板學(xué)的,本想回去表演給你看,從你那里賺一點表演費,去吃頓飯?!?/p>
他將花簪在她的耳朵上,手指的指側(cè)順著她下顎線勾勒到她的下巴,冬日里裸露在外的皮膚有些涼意,他愛不釋手。
“沅總,看了表演,可以請我吃飯嗎?”
鳶也以前就知道尉總會演戲,沒想到他的戲癮這么重,從在拘留所起就扮上,到現(xiàn)在還沒玩夠。
她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心口:“你別跟我裝,那么大個尉家,那么大個尉氏,你沒錢?”
尉遲抓住她的手指,順勢牽著她進(jìn)了一家餐廳:“我現(xiàn)在確實身無分文,銀行卡,錢包,手機,都沒有,只能依靠你,你把我?guī)谋O(jiān)獄帶出來,又帶我出國,我說了,你得對我負(fù)責(zé)到底?!?/p>
他又無賴上了。
鳶也悶聲悶氣地想,他這次還真用對招數(shù)了,她最沒辦法應(yīng)對的就是無賴。
她中午也沒吃飯,由著他帶上餐廳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,這家是西式餐廳,尉遲看她有點心不在焉,便做主點了幾樣她愛吃的。
鳶也手肘擱在桌面上,托著下巴看著底下人來人往,她大概是忘了耳邊那朵玫瑰花,它藏在黑發(fā)里,襯著白皙皮膚,一抹艷麗的紅。
尉遲靠在椅背上看著,忽說:“蘭道不是真要把你刑拘起來,我找人問清楚了,她跟警署打的招呼是,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留在巴黎。”
鳶也一愣,馬上看向他:“怎么說?”
“警方證據(jù)單薄,但他們還是冒著得罪你的風(fēng)險,向晉城警方提出刑拘你,又要你48小時內(nèi)到巴黎接受調(diào)查,制造緊張的局勢,最后卻很容易就放了你,只要求你留在巴黎?!蔽具t溫聲道來,“可見本來目的,就是把你引到巴黎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