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之衍是被疼醒的,他迷迷糊糊睜開雙眸,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。
醫(yī)院里獨有的消毒水味彌漫在鼻息之間,他猛地咳了起來。
這一咳,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。
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,他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,不見半點血色。
趴在床邊睡著的蘇瓷被他的咳嗽聲驚醒,猛地站起身來,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嗎?”
沈之衍虛弱地擺了擺手,嗓音帶著干澀的沙啞,“我沒事,你怎么來了?”
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特地叮囑過祁斌,不要把他受傷的事情說出來。
終究還是知道了啊。
“怎么?我不能來嗎?”蘇瓷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,冷著眼看他。
如果不是她擔(dān)心他出事,給祁斌打了電話,估計就真被蒙在鼓里了。
見她生氣了,沈之衍一只手臂撐在床上,另一只手伸出去,用小手指輕輕勾了勾她的手。
“別氣了,我不是這個意思?!?/p>
他只是知道自己傷得很重,怕她被他身上的傷口嚇到,估計又要哭鼻子了。
他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了。
感受著掌心里傳來的溫度,蘇瓷頓時什么氣都消了。
她握住他的手,將一旁的枕頭放在他背后讓他靠在床頭,為他把了把脈。
“情況已經(jīng)穩(wěn)定下來了,這段時間不要做劇烈運動,好好修養(yǎng)?!?/p>
幸好沈之凜及時為他處理了傷口,才避免了感染的風(fēng)險。
這是蘇瓷第一次見識到那個組織下手有多狠,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了。
沈之衍挑了挑眉,似乎沒看出她眉宇間的憂愁,反而調(diào)侃地問:“劇烈運動?你指的是哪方面?”
“哪方面都不行!”蘇瓷臉頰頓時爆紅,滾燙得像是被放在火爐上蒸烤過一般。
她只是正常得叮囑一番,卻不想竟然被他打趣。
沈之衍靠在床頭,滿含笑意地望著她。
她臉頰緋紅,仿佛是窗外落日時的紅霞落在了她的臉上,那雙靈動的眸子泛著一層瀲滟的光。
就這樣看著她,他就覺得心里無比滿足,連身上的傷都沒那么疼了。
他握緊了她的手,和她十指相扣,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,“好,都聽老婆大人的?!?/p>
“你快松開,一會兒大哥和大師兄他們都會過來看你,讓他們看到多不好啊?!?/p>
“不松,我牽我老婆的手,還怕被人看嗎?”
蘇瓷又紅著臉掙了掙,卻發(fā)現(xiàn)男人雖然生病了,但力氣還是很大。
她掙脫不開,索性就放棄了,任由他握著。
忽然,她想起什么,擔(dān)憂地問道:“祁斌說你這一身傷是霍先生傷的?”
“是?!?/p>
聽到“霍先生”這三個字,沈之衍的臉色陡然轉(zhuǎn)冷。
他從來沒想過,霍先生竟然能明目張膽地來到s市。
在此之前,他竟然半點消息都沒收到。
“這位霍先生到底是什么人?”蘇瓷緊張地望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