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承望氣的眼睛都紅了,聲音沙啞道:“她怎么能這么狠心?。浚∪鐚λ缓脝??!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的,三哥把她放在心尖尖上,結果她呢?!總是干這種捅人心窩子的事!”明墟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......其實孩子沒了也好,不然三哥總覺得宋汀晚還念著舊情?!蹦匠型驹谠?,有些迷茫,良久,才說:“可是三哥知道了......一定會很傷心吧?”他語氣低落:“......他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子的來著,可是因為是宋汀晚的孩子,他還買了小衣服和奶瓶......你說宋汀晚干的這叫人事嗎?她去哪里打胎不行,非要來這家醫(yī)院!三哥還躺在醫(yī)院里生死未卜呢,她倒是好,立刻就來打胎了?!薄昂昧?。”明墟低聲說:“別說了?!薄安恍?,我咽不下這口氣......我要去找宋汀晚!”慕承望說著就往門外沖,明墟攔都攔不住,直到一道沙啞至極的聲音響起:“......站住。”慕承望后背一僵,轉頭道:“三哥,你什么時候醒的啊?你剛剛,沒有聽見什么吧?”時辭淵眼珠很黑,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,靜靜地看著慕承望,道:“別去找她?!蓖炅?,這就是什么都聽見了。慕承望抓抓腦袋,道:“剛剛我們就是......開玩笑呢,不是真的,三哥你別多想......”時辭淵閉上眼睛,低聲道:“我不想干預她的選擇?!彼灰牟皇呛⒆?,而是我們之間的緣分。不過是以最慘烈的方式,給我下了最后通牒罷了。從今以后,你我之間,一刀兩斷,各不相干。時辭淵忽然想起了那個春雨纏綿的四月,她的笑容干干凈凈,因為他允許她去上學,而高興親了他一口。又想起她的手緩緩滑過他眼角的胭脂淚痣,緩慢的說:“你上輩子流了那么多的眼淚,一定是因為沒有遇見我。”當時只覺得是尋常的小事,如今回想,卻已經變得如此遙不可及。那些咫尺之間的幸福,終究是遠去了。往后年歲深久,宋宋,你我都要學會遺忘了?;蛟S此生再無瓜葛,遙祝你心想事成,往事盡成東流水,迢迢一去不復回。窗外有一穹星辰。從此枕星入眠,再不夢明月。......宋汀晚走出醫(yī)院的時候,臉色蒼白的厲害,安瀲滟扶著她,道:“沒事吧?”宋汀晚抿著唇,搖了搖頭,道:“沒事?!薄拔一厝プ尠⒁探o你燉點鴿子湯補補吧?!卑矠囦僬f:“你看著比我這個病人還要虛弱的多。”宋汀晚沒說話。安瀲滟一頓,道:“......還害怕呢?”宋汀晚輕輕地嗯了一聲。當她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,她看見醫(yī)生冰冷的臉,就像是手術刀一樣的,無機質的冰冷,讓人從骨頭縫里覺得寒涼。安瀲滟摸了摸她的頭發(fā),道:“不要想太多?!敝偾锏娘L吹過來,吹亂了安瀲滟的發(fā)絲,她輕聲說:“你看,世界上的路有這么多條,總有一條路,能夠到達你想去的地方。”宋汀晚心口一燙,看著安瀲滟的臉,而后重重的嗯了一聲。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