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溪深吸一口氣,將腦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趕出去,她來到次臥,敲響了蘇謹庭的門。房門打開,蘇謹庭就站在門口,他臉上帶著微笑問,“溪溪,找我什么事?”顧溪沉默了片刻,低著頭說:“謹庭,你能讓我再見一次穆戰(zhàn)池嗎?”這幾天她一直沒有勇氣提起這件事,她只要一想到穆戰(zhàn)池死亡的模樣,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。可她再不家見穆戰(zhàn)池最后一面,以后都沒有機會了,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了。一想到這個,顧溪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和難受,明明一切都好好的,為什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?蘇謹庭也沒想到她找自己會說這件事,他愣了愣,視線從顧溪臉上移開,“你找我就只是為了說這件事?”顧溪緊盯著他,眼眶紅了起來,“這可能,是我見他的最后一面了,也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?!碧嫠帐K龔膩頉]想過,自己有一天,會幫穆戰(zhàn)池收尸。一直以為,這些事離她很遙遠,沒想到,卻來的如此猝不及防?!皼]了。”蘇謹庭淡淡地說道。“什么?”顧溪猛地一驚,她沒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。但心底卻掀起了波濤,她后知后覺反應(yīng)過來,難以置信的看著蘇謹庭,好似從來都不曾認識過這人一樣。“我說已經(jīng)沒了,他已經(jīng)被燒成了灰,你怎么看?”顧溪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,眼前發(fā)黑,她踉蹌的往后退了一步,“你說什么......”蘇謹庭忽地看向她,眼神浸著幾分冷意,“我說他已經(jīng)被燒成灰了!人都已經(jīng)死了,有什么可看的?”顧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,她手撐著墻壁,勉強穩(wěn)住自己的身體,“我不信,你在騙我是不是?”“騙你?”蘇謹庭嘴角勾起,笑意卻不達眼底,“我都敢當(dāng)著你的面殺他,我有騙你的必要?”顧溪張著嘴,半天說不出話來,蘇謹庭那譏諷又冷漠的眼神,像一把刀,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。蘇謹庭臉上隱約浮現(xiàn)出怒意,但卻被他很好的克制了。他又說:“骨灰我倒是可以給你,但是你要答應(yīng)我,跟我回京都?!鳖櫹暰€被眼淚模糊,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,也變得模糊起來,她嘴唇張了張,到底還是沒說出話來。良久,她才閉上眼,“好,我答應(yīng)你。”顧溪沒有辦法不答應(yīng),她怕自己的拒絕,會讓蘇謹庭更加生氣,而他生氣,便會將這一切都歸咎在穆戰(zhàn)池的頭上,穆戰(zhàn)池的骨灰就保不住了。她不能臉穆戰(zhàn)池最后一丁點東西,都被蘇謹庭給羞辱了。蘇謹庭拳頭緊緊攥起,眼底滿是嘲弄,“果然,只有他才能讓你改變主意,我之前和你說那么多好話,都比不上一個死人?!鳖櫹幌牒退麪庌q,她只是覺得很累,“隨你怎么想吧。”她無力的丟下這句話,轉(zhuǎn)身走了出去。前所未有的疲憊,她已經(jīng)不想再和蘇謹庭說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