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理愣在原地,目光呆滯地看著裴言川關上了門。但她也不敢再次敲門打擾裴言川,只好小跑著趕緊回去了。房內的李瀟瀟喝醉后更是不安分,扯著被子滾到了地上,雙頰通紅不知道胡言亂語說著什么。沒看見裴言川,她鬧了好久,嚷嚷著要去找他問個清楚。助理一邊艱難地扶著她帶她去浴室,一邊心里默默吐槽就你這個酒鬼樣子能問清楚什么。況且,裴總和周漓看過去關系好像不一般……想到這里,助理趕緊晃了晃腦袋,按照一般套路,知道的太多下場可是很慘的。“我要洗澡!”李瀟瀟扯著嗓子不耐煩地喊,將她的思緒立馬拉了回來。反正她什么也沒看見,什么也不知道?!笃笃暮?。后來逐漸轉變成刺眼的白,再然后,眼前的場景愈發(fā)清晰。耳邊尖銳的儀器發(fā)出的滴滴聲,醫(yī)生護士慌亂的走動聲,以及一些人難聽刺耳的吵鬧聲。場景轉換,幾分鐘后,一個擔架從手術室里抬了出來。上面蒙著一層白布,而那白布底下則是沒了呼吸的周喬。周漓猛地坐起身,睜開眼睛,大口喘息著。鬢角后背全都被汗浸濕,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。她剛才做的夢,竟然是周喬去世時的場景,真實到好似重新經(jīng)歷了一遍。周漓緊緊攥著被子,清冷淡然的眸子里此時籠罩著漫天的憤恨和冷意。坐在床上緩了一會,她已然沒了睡意,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,在窗邊沉默地坐了幾個小時。桌上的煙灰缸已經(jīng)堆滿了燃盡的煙頭,然而周漓還沒停,嘴里仍舊叼了根煙。猩紅的火點在夜里忽明忽暗,隱隱照亮著女人姣好冷清的側臉,周遭的氣質沉默又壓抑。女人身上穿了件簡單的黑色吊帶裙,外面隨意披了件毯子,隨意地靠在椅子上,毯子無意間溜下來,露出雪白如瓷的香肩和手臂。她也懶得管,纖長的指尖拿開煙頭,紅唇張合,緩緩吐出青白的煙霧,迷離繚繞。這時候的周漓才難得露出了自己的本性,跟只慵懶的貓兒似的,眼睛半享受地瞇起,冷艷又清寒,性感又勾人。落地窗外面的天逐漸放光,熱鬧的海城也蘇醒過來。煙頭被摁進煙堆里,周漓起身,走進浴室洗去一身的煙味。再次整理好自己,她又變成了以往的模樣,淡然,卻又卑微乖順的。出門去找裴言川,今天再稍微弄一下晚上就可以回京城了。明天她休息,正好可以和岑央去機場接簡一璇。正這么想著,就走到了裴言川房門前。周漓斂了斂心神,剛抬起手,門就從里面打開了。裴言川看見她,輕挑了下眉梢,“挺早?!敝芾欤骸班?,裴總早上好。”裴言川顯然心情不錯,眼尾上翹,嘴角也噙著抹笑意。他抬起手,想去碰一下她,卻被她躲過了。裴言川嘴角笑意一僵,眸色暗了下來,“怎么了?”周漓神情不變,平淡道:“李總來了?!惫黄淙?,遠處的高跟鞋聲音正在不斷接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