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漓和裴言川并排走的時候,旁邊的街坊鄰居都投來善意友好的目光。偶爾有幾個不明情況的會問一句兩人的關(guān)系,周漓都耐心地解釋了好幾遍。裴言川則在一旁微微笑著,心里卻隱隱抽痛。等到兩人離開小區(qū),那些鄰居們湊在一起聊天?!澳莻€老板應(yīng)該很有錢哦,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?!薄翱刹皇敲?,居然還特意跑到這里來看周漓,估計對她有點意思?!薄皯?yīng)該不止是有點意思,看他那樣子感覺挺喜歡漓漓的,說不定過一陣子漓漓就成了老板娘咯。”“哈哈哈哈說的也是,周漓畢竟這么優(yōu)秀,兩人看過去很配呢?!薄鞍ィ绻櫦夷呛⒆舆€在的話,曉得了這件事不知道得多難過。”“別說這個了,我都替這兩孩子難過。”幾人的聲音很小,隨著寒風(fēng)逐漸消散。小區(qū)門口。車子就停在不遠處,周漓沒繼續(xù)往前走,而是朝著裴言川開口:“裴總中午幾點來?”“十二點?!薄昂?,那裴總先去忙吧?!迸嵫源ǖ剜帕寺暎宪嚭箅x開了周漓的小區(qū)。然而,轉(zhuǎn)過幾個彎后,余其將車停在了道路旁。裴言川今天并沒有其他事情,就是特意來看周漓的,說要開會也只是一個幌子罷了,他怕給周漓和她外婆帶來壓力所以才借口離開。男人背靠椅座,閉眼休息。余其連呼吸都放輕下來,不敢打擾到他。二十分鐘后,手機發(fā)出輕微的震動,余其看完信息立馬轉(zhuǎn)頭向裴言川稟報:“裴總,那邊的人說周秘書去了墓地。”墓地?聽到這句話,裴言川倏地睜開眼睛,一雙漆黑的墨眸沒有絲毫溫度。片刻后,薄唇輕啟:“知道了,我們也過去?!庇嗥漕h首:“是,裴總?!敝芾煸谀沟卮税雮€上午才離開,走的時候情緒低迷,也沒注意到墓地門口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。等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見后,裴言川才下車,緩步走進去。他知道周漓是來看她母親的,墓地里空無一人,很快便找到了周漓母親的墓碑。墓碑前放了一束潔白的雛菊,很新鮮,上面還殘留著水珠。裴言川站在墓碑面前看了很久,盯著墓碑上的幾個字輕聲開口,似承諾,又似保證,平淡的嗓音莫名令人信服?!昂镁貌灰姡茚t(yī)生?!薄澳判模視Wo好她,對她好的?!币晕业男悦鲹?dān)保。寒風(fēng)吹過臉龐,裴言川斂下眸子在心里默語,堅定地補充了一句。又站了一會,他才邁出腳步打算離開。然而,在下臺階的那一刻,余光不經(jīng)意地往旁邊一瞥,看清楚墓碑上面刻著的字后,裴言川猛地頓住腳步,瞳孔緊縮。那束墓碑前的白雛菊,分明跟周漓母親的花束是一起買的。他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抬腳往那邊走去。莫名的,他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無比的預(yù)感。墓碑上的這個人在周漓心中一定占有很重要的位置,知曉過后,對裴言川來說或許是一場巨大的打擊?!安橐幌拢芾爝^去的人際關(guān)系中顧宜這個人的所有詳細資料,以及,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”最后這幾個字說出口,掛斷電話后,裴言川緩緩閉上了微紅的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