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郡王心情不錯,一夜好睡暫且不表,只是這一晚卻也有的是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。從最初的裝病,倒如今扎扎實實地臥病在床,這期間所發(fā)生的每一件事兒,都讓佟淑清肝火旺盛,也正因如此,佟淑清這病一時半會兒地倒是沒好利索。李媽過來伺候佟淑清服用湯藥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黑透了,佟淑清打量著黑漆漆的窗戶,一邊沉著臉問李媽:“老爺今兒還是去了書房?”這一回,穆府是怎么當(dāng)著全京師百姓的面丟了大臉,這其中的古怪穆增都用不著細(xì)細(xì)查問,心里都跟明鏡兒似的,也是因此惱了佟淑清,這些時日一直都宿在書房里。李媽為難地點點頭:“老太爺還在惱前不久的事兒呢,不若夫人去……哄一哄老太爺?老太爺就是再想硬下心腸,可擋不住夫人的繞指柔啊?!蹦略鰧∈缜暹@位嬌妻一直十分寵愛看中,要不然也不會不顧蘇府的顏面,執(zhí)意將佟淑清抬為了平妻,佟淑清最是了解穆增吃哪一套了,所以在在博夫君疼愛上,佟淑清一直以來也是無往不利。“哼,他還惱呢!他要是真惱的話,那就應(yīng)該處置穆葭那個小賤人的命!而不是讓那小賤人踩著二房往上爬!”佟淑清一臉忿恨扭曲,全然沒有平日的小意溫柔,“他是個什么意思?眼看著二房被辱,他非但不為二房撐腰,倒是開始抬舉大房了?他還將磊兒、還將我放在眼里嗎?!”李媽忙不迭小聲道:“老夫人,您小點兒聲,仔細(xì)老太爺聽到了又要生氣!”“哼,都到這時候了,我才不怕!”佟淑清冷哼道,卻到底還是放低了聲音,一邊一口氣兒將湯藥一飲而盡,一邊擰著眉問李媽,“芳貴妃當(dāng)真特意囑咐讓穆敏帶著那小賤人入宮赴宴?”“是,多少雙眼睛都瞧著芳貴妃宮里的首領(lǐng)太監(jiān)親自去的敬府,”李媽取茶水過來給佟淑清漱口,一邊愁眉不展地道,“老夫人,芳貴妃如今看重大小姐,難道真的是老太爺在芳貴妃和四皇子面前有意抬舉大房的緣故?”“那還能有錯?”佟淑清恨恨道,“之前他就一門心思想著歸攏了大房,到底是為了穆氏根深葉茂,我也不是不識大體,所以琢磨著把穆葭嫁到佟家也就是了,沒想到他倒是舍得為大房賣力氣,直接將穆葭那個小賤人往皇子妃的位置上推!真是豈有此理!”“老太爺肯定從前屬意讓二小姐做皇子妃的,只是現(xiàn)在這光景,二小姐是可惜了……”李媽嘆了口氣兒,又忙不迭地勸佟淑清,道,“老夫人,您可能一蹶不振啊,要是由著大房興風(fēng)作浪的話,只怕這穆府以后都沒有二房立足之地了!您可千萬別中了大房的離間之計??!”佟淑清心底驀地一驚,怎么想怎么覺得李媽這話說的有理。穆增是穆磊的親爹,那也是穆晟的親爹,穆增一貫偏疼二房,大房哪兒有不記恨的?所以這次借著穆葭那個小賤人的手,讓二房在京師徹底跌了臉,日后實難東山再起,穆增為了穆氏的興旺,自然得開始拉攏、重視大房,大房一旦登堂入室,必然要將二房掃地出門?!昂么醵镜年幹\!”佟淑清越想越是后背發(fā)涼,她咬牙切齒地道,“我倒是要瞧瞧他們有沒有這個能耐!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