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常修士筑基需閉關(guān)百日,哪有人會在戰(zhàn)斗中突然破境的?
谷中靈氣瘋狂涌向禾梧。
她辮發(fā)間的并蒂蓮發(fā)簪咔地裂開,露出里面藏著的蓮子。
天空驟然陰沉,雷云中浮現(xiàn)出巨大的蓮花虛影,一半青如碧玉,一半艷若血珀。
那是...初代蓮女印?!暗處的薛引面色一變。
他身上的蓮女印灼痛起來,仿佛在與谷中的異象共鳴。傳音符里山陽道人的聲音還在響:帶裴照去劍谷論劍臺,他在干什么!
干什么都不會是干正事,薛引嘖了聲。
偌大浮虛宮,山陽道人以外的其他長老也不是省油的燈,還能養(yǎng)出什么好狗?
歹竹不出好筍。
只是禾梧頂著嬿宗的名頭前來,如今的蓮女印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:
他用以掩蓋的手法已經(jīng)被人看穿了。
嬿宗宗主不但知道山陽道人盜取蓮女印,還知道他薛引暗自分裂術(shù)法,掩飾為青奴印,種在其他人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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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照的箭囊突然炸開。
所有箭矢懸浮空中,調(diào)轉(zhuǎn)箭頭對準(zhǔn)禾梧,卻在逼近時被紅袖絞成碎片。
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筑基完成的女子——從未見過筑基期就招引天雷的修士。
禾梧筑基完成,天雷短促,余威未散,流竄著明滅不定的雷光。
沐浴雷光的那顆蓮子竟然沒有粉碎,而是點綴了一點天雷的紫,在發(fā)髻間閃爍,縈繞著細(xì)微的電光。
她下身的蓮女印在蜿蜒游動,如同水波蕩開。
她睫毛輕顫——薛引就在附近。
他果然在看著。
她余光掃過霧氣彌漫的巖壁與長林,仿佛能穿透陰影,看見那人隱匿的身影。
浮虛宮弟子參賽,薛引作為名門首席,怎會不暗中扶持同門?
——既然如此,不如陪他演一場。
嬿宗宗主也在等待著好戲開場。
禾梧忽然伸手拽住裴照的衣襟,將他猛地拉近。少年猝不及防,踉蹌一步,鼻尖幾乎貼上她的。
你……!裴照耳根通紅,剛要掙扎,卻見禾梧指尖輕輕點在他唇上。
裴道友箭法精妙,不如……教教我?她嗓音低柔,帶著嬿宗特有的蠱惑之意。
裴照呼吸一滯,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禾梧已傾身向前。
一個吻,輕飄飄落在他的唇角。
觀戰(zhàn)水鏡前一片嘩然。
不知羞恥!主事長老怒拍桌案。
不愧是嬿宗,果然風(fēng)流。其他門派修士竊竊私語。
裴照整個人僵在原地,大腦一片空白。他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,更何況對方還是剛剛筑基的對手。可禾梧的唇只輕輕一碰便退開,眼底清明得近乎冷漠。
她在演戲。
裴照突然意識到這一點,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發(fā)燙。
禾梧松開他,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拂過他的下巴,低笑一聲:承讓了,裴道友。
說罷,她轉(zhuǎn)身離去,絳紗輕揚,背影瀟灑至極。
裴照站在原地,心跳如擂。
暗處,薛引靜靜看著這一切。
他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后背的蓮女印灼燒般疼痛。適才受的戒尺仿佛再度抽打在脊骨之上。
她在挑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