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時宜到底也沒太兇殘。
顧念著江弋是個病人,而且按照小護(hù)士說的話,極有可能確實是因為自己招致的災(zāi)禍。
將他褲子提起來之后,顧時宜就“伺候”著他躺到病床上。
頭再沾到枕頭,顧時宜只覺得腦子中一片混沌,閉上眼睛就沉入了夢鄉(xiāng)。
黑暗中,沉睡的顧時宜并沒有看到,剛剛被她扶上床的江弋,此刻就半蹲在她的面前。
江弋伸手,戳了戳她的臉蛋。
溫?zé)岬?,軟乎的?/p>
要是人也這樣,那該多好。
踐踏了顧時宜的臉蛋一會兒,見她都沒有醒來的跡象,江弋才起身,拿起手機(jī)出了病房。
顧時宜許是累了,這一覺睡得極為香甜。
連平素總是纏著她的噩夢,都沒有出現(xiàn)。
醒來是因為聽到了壓低聲音的爭執(zhí)。
仿若老鼠偷東西時的窸窣聲。
“我要求換醫(yī)生。”
“醫(yī)院人手緊張,現(xiàn)在能有醫(yī)生過來照看您這位輕傷病人,實屬難得,希望江總理解?!?/p>
“這么大的醫(yī)院,連個醫(yī)生都勻不出來?”
“昨天的交通事故,醫(yī)院幾乎所有的醫(yī)生都上了一線,醫(yī)生也是人,需要休息的,江總您說呢?”
顧時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。
總覺得這兩道聲音都十分耳熟。
“呀,江太太被吵醒了。”
這道聲音里帶著幾分輕挑和幸災(zāi)樂禍,確實是十分熟悉了。
“陸醫(yī)生?你怎么在這兒?”
顧時宜翻身從床上坐起來,腦子還有些暈乎。
她往外面看了一眼。
今天天氣很不錯,外面陽光刺眼,太陽都升在半空中了,想來時間不早了。
“來替江總做檢查,但江總似乎……不太配合。”
陸宴鳴攤了攤手。
這個時候的他,明明穿著圣潔的白大褂,臉上架著代表著專業(yè)的細(xì)框眼鏡,可看起來卻總有那么幾分不正經(jīng)。
“江弋,這里是醫(yī)院,不是你鬧脾氣的地方?!?/p>
顧時宜正要掀開被子下床,動作卻突然頓住。
“怎么了?”
陸宴鳴察覺到她的不對勁,問道。
顧時宜又飛快地將被子蓋了回去,搖頭:“沒什么。他……不愿意檢查就算了,反正只是腦震蕩,也死不了?!?/p>
“顧時宜!”
三個字,幾乎是從江弋的齒縫里擠出來的。
陸宴鳴收起病歷單,聳聳肩:“行吧,那我找個護(hù)士來替江總換藥?!?/p>
“行?!鳖檿r宜替江弋答應(yīng)了。
陸宴鳴轉(zhuǎn)過身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,又回過頭看向顧時宜道:“已經(jīng)中午了,江太太要不要一起吃個飯?”
說話的時候,還沖她眨了眨眼睛。
顧時宜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半夜托陸宴鳴辦的事情。
難道效率這么高?
“好,正好我也餓了?!鳖檿r宜立刻應(yīng)下。
陸宴鳴笑了:“那我在辦公室里等你,江太太收拾好了,就來找我吧?!?/p>
“好。”
等到陸宴鳴離開,顧時宜顧不上江弋看向自己時幾乎能吃人的眼神,氣惱地低喊:“江弋,你昨晚在哪兒睡的?!”
江弋愣了一下,旋即笑開:“你說呢?”